尾聲 孑然·回響·歸去(3/3)

聞言，先是鬼族兵將，後是被震懾的妖族兵將，皆放下兵刃跪地道：“恭迎魔主座下——”
另一邊，宸書也已在鬼族兵將與四隊兵馬的協助下殺死了錦雲，並生擒傾川，就地自封神帝之位。
這一戰幾乎耗盡了我所有的力氣，打理完魔族重建的諸事後，我睡了很久很久。
後來，宸書和言鶴耗神耗力才勉強留住了淩秋融在煉魄之靈中的一絲魂體，隻是要等上萬年才有可能蘇醒，蘇醒的概率也隻有百萬分之一。
我在悲傷中沉淪數日，偶然間摸出他給我的回音鈴，也已維持不住鈴體變回了毫無光澤的鎖心玉。
我反複摩挲那塊死玉，竟生出了和蛇妖陶染一樣的想法——取三情草救淩秋，但一瞬之後又立刻恢複了理智。
他平生所願乃天下太平，我又豈能以一己之私毀了他的心願。
我會等他醒來。
一萬年，十萬年，百萬年，等到我的魂魄隨他飄散而去。
魔族穩定之後，我讓攏月接任了罌粟的輪回使一職。她聰明伶俐，膽大心細，一次偷看就能學會千絲陣，定能做我族最優秀的輪回使。
知道我想去有淩秋記憶的地方看看，魔族大小事多被陌影攬下，我空閑時便提劍到天涯海角遊走。
言鶴稱百轉宮裏待悶了，執意要跟著我四處遊玩，等淩秋醒來。
宸書經常邀請我們到他的宮中做客，同我說一些我所不知道的淩秋的往事。在那次大戰之前，淩秋甚至拖著虛弱的身體親自去人間布下結界，好讓三族大戰不傷及無辜。
宸書說著說著，常常會歎息：“真是個傻子……”
“他可不傻，把所有人所有事都算進去了，還把我騙得團團轉。”我輕搖頭笑道。
我們二人相視一笑，心中卻泛起陣陣酸楚。
從他的口中，我還得知——看到我入冥府救出淩秋負傷之後，是長洛強行操控魂靈出體，將自己的一身靈力獻給了玄魈，才導致玄魈破封而出。
長洛作惡太多還不知悔改，到如今已是罪不可赦了。
後來的一天，我戴著鬥笠站在攢動的人群後，淡然看向前方。是長洛行刑的日子，宸書早已向天下公布長洛的罪行，在皇宮和市井的交界處建了個刑台，請神族所有百姓及皇室見證長洛受九十九重天雷之刑，永不得轉世。
此時時辰已到，長洛被兩個侍衛押上刑台。他早已把魂體連同靈力給了玄魈，如今眼神空洞，身體僵硬。
空中一瞬布滿黑雲，數道天雷自長空落下，從長洛的頭頂刺入。九十九雷過後，他的肉體與魂體早已被擊碎，餘下一地白灰。
眾人談論著長洛的種種罪行，搖頭四散而去，卻有一人瘋了似的衝上刑台，要去抓那些白灰。
不巧一陣風拂過，白灰被吹散在空中，那人不斷朝上空揚手，卻什麽也抓不到。
他衣衫襤褸，直到他瞪眼瘋笑著下了台，我才認出他是景熠。
後來，神族出現了一個瘋子，他四處漂泊，遇到白色塵土就要去抓，嘴裏還不停喊著一個模糊的名字。
後來，天下重回盛世，輪回境來了一個孤魂，說是了卻了心願，願意投胎轉世。
後來，人們不再懼怕和憎恨魔族，反而常常在茶館酒樓中稱讚道：
“我們如今的魔主座下常常著一襲金紋玄衣，頭戴鬥笠，持一柄伏魂，凡她所到之處——奸邪者亡，民生安樂。
“每至金秋，世間早落的紅葉皆會循著她的足跡飄去，如萬千紅蝶，隨她一同庇佑世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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