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季祈兒暗歎婚姻事 李如玉出嫁滿麵淚(1/4)

她正在捧著一本遊記，看得津津有味，見嚴氏進來，忙不迭把書合上，笑眯眯迎上去，挽著她胳膊道：“姨娘，怎麽了？”
嚴氏拉她坐下，欣然說道：“李家的三姑娘正月裏要出嫁了，你得尋思著要給什麽添妝。”
“玉姐姐不是才剛及笄嘛？怎麽這麽快？”季祈兒有些詫異。
“姨娘也不知，應是梁家那邊催得急了。”嚴氏道。
“那我得快些給玉姐姐備份添妝。”她笑道。
玉姐姐，閨名如玉，是季祈兒的外家，生母李氏娘家的三女李如玉。李如玉大了季祈兒三歲，是季祈兒為數不多的手帕交。李家也稱得上是縣裏數一數二的門戶，李家大爺在縣衙裏當的是知縣大人的佐貳官。
李家在李如玉十二歲就給她定了親，把她許給了府城梁經曆家的四郎梁仲景，梁四郎比李如玉大六歲，二人隻見過兩麵。
這世間婚姻皆是父母之命，媒妁之言，媒，謀也，謀的是兩姓相合，妁，酌也，酌的是兩姓利益。若是不待父母之命，媒妁之言，結為夫妻，人人皆賤之。這世間沒人能有選擇的權利，就算是皇帝老兒也不行。
季祈兒鬱悶:也不知自己能不能逃過這迂腐的禮製。
望著她乖巧的模樣，嚴氏裏泛起一陣疼惜來，她伸手理了理她額前的發，笑道：“我們祈兒再過幾年也跟李家姑娘一樣要出嫁了，姨娘可舍不得呢。”
“那姨娘可要多留我幾年呐。”
“姨娘自是想要留你……”嚴氏猶豫道，“隻是……這話姨娘本不該說給你，爺想把你許給沈員外家的六郎，不久前新進的秀才相公。這本是門好親，隻是爺沒同沈員外說你沒纏足的事兒，他先瞞下了。爺囑咐我同你說，今後千萬少出門露麵。”
季祈兒垂了眼，揉著衣角，沒說話。
果然，她也逃不過。
“怎的了？祈兒莫要擔心，爺的打算定是對的，祈兒嫁過去可是秀才娘子，將來還是會舉人娘子，進士夫人呢！爺看人一向準，聽他的準沒錯。”嚴氏摸摸她的臉哄著。
誰要當秀才娘子！反正她不想當，季祈兒心下腹誹。
這真是她那萬般皆下品，惟有讀書高的爹幹得出來的事兒。這沈六郎年紀輕輕匯中秀才，她爹最是欣賞這樣舉業有成，前途有望的後生。可若是沈員外家對這沈六郎重視，橫豎得告他個騙婚，把她給退回來。就算人家忍下了，在那樣的門戶裏，大腳婦的日子怎會好過？她爹單看中沈六郎少年才俊，前途光明，也不知想沒想過其中利害。
她本就隻想嫁給個脾氣好富裕些的田戶，同他一起耕種勞作，種種果樹，養養桑蠶。鄉下人家質樸，鮮少有尊卑，她不用應付許多小妾，仆婦，要遵的規矩也少，她也不用被成天拘著。可如今看來，這一切打算都要泡湯。
季祈兒裝出一副害羞模樣，撒嬌道：“姨娘，你莫要打趣我。”
嚴氏笑吟吟地揉揉了她的腦袋，見她害羞的笑了，知是她心中也歡喜這門親，一顆心也就放下了。
嚴氏起身，理了理衣服上的褶子，回去繼續做針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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