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季秀才元宵斥子淼 季祈兒周旋作破題(3/3)

季子淼心下一驚，道:“定親？和誰定的親？”
“沈家六郎，誠之。”季秀才道。
“爹，可我離及笄還有幾年呢，再過兩月我才十三。”屋裏隻有一個炭盆，季祈兒在這說話半晌，身子發冷，不覺咳了兩聲。
季秀才看著女兒麵容蒼白，遽然想到那雲遊道士說祁兒多病多災活不久的鬼話來，心下泛起心疼來。罷了罷了，由她去吧，趁著還能玩的日子，由她多玩玩去。
“去吧，去吧。多大了，還是孩童心性。夜間寒冷，衣服穿厚些。”季秀才喝了口茶，話鋒一轉道:“子淼，就你做的題，寫一篇八股文章，隻五百字數。什麽時候寫完，什麽時候去。”
季子淼原以為逃過一劫，聽完這話，驚得被茶水嗆到，這還不如讓他背書呢！他爹真是變幻莫測。又見妹妹對他眨眼，隻好吞聲忍氣應下了。
季祈兒收了二人的空碗，退了出去，季子淼緊隨其後。季秀才忙喚道:“子淼，你去哪裏？”
他回頭道:“我回房寫，房裏安靜些，爹您在這兒我緊張。”說罷便閃身走了。
季秀才又氣又笑，哼了一聲，也由他去了。
“哥哥，你不去做文章，跟著我做甚？”季祈兒問道。
“小妹，因著你，我才得做這文章，你須得幫我。”季子淼撇著嘴，攔了她的去路。“你若不幫我，今夜我們便看不了燈了。這兩日我實在勞累，殫精竭力，文思枯竭，哪裏還做得出文章。”
“我哪裏會做八股文？”季祈兒反問，“哥哥你不快去寫，還在這兒耽擱。我若看不了燈，我便再也不在爹麵前幫你說話。”
“妹妹，我知你是博古通今，才貌雙全，辯才無礙。我家小妹若是男子，定十三歲就中秀才，那沈家六郎是少年英才，我家小妹便是總角神童。神童，可不得幫幫家中兄長？”
“甚麽總角神童！你莫要胡亂編撰詞語。我哪裏會做文章？這八股文是哪八股我都不曉得，我如何幫你？”季祈兒哭笑不得。
“你隻需在一旁給我鼓勁兒便好，我一個人可沒勁兒寫。”
季祈兒終是拗不過他，便隨他一起去做文章了。
季子淼抓耳撓腮在案上寫，季祈兒在一旁看書，時不時提兩嘴，給他些靈感，磨磨蹭蹭間，花了三個時辰才堪堪完成。
寫完之後，季子淼把筆一丟，催促她去梳妝打扮。自己則拿了文章送去季秀才書房，還沒等季秀才詢問，轉身就行禮告退，似腳下生風般，一溜煙就跑了，生怕他爹又拘著他提要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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