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季秀才元宵斥子淼 季祈兒周旋作破題(2/3)

看他爹這疾言厲色的模樣，季祈兒暗歎，他哥今個兒竟觸上了他爹的黴頭，這真是難辦。
她笑著上前一步，安慰季秀才道:“爹，莫氣，別氣壞身子。依女兒看，哥哥這幾日已經很是用功。您看他眼下青黑，精神頭兒也不甚好。昨日我去尋他，他竟在院中躺椅上睡著了，他手裏捧著《四書章句集注》，嘴裏還說著夢話呢。”
“您猜哥哥說的甚麽？”季祈兒把元宵端給站在一旁的季子淼，偷偷向他眨巴了下眼。
季秀才輕哼一聲，沒有接話。
她自顧自道:“他說呀，夫子未言之先，空空如也。又說論空與實，空與色。您瞧，他在夢裏竟還作破題，寫八股呢！”
季秀才捋一捋胡須，剛剛發火了一通，心中慪火散去大半，麵色已和緩了許多。沉思一會兒，他問道:“子淼，這是什麽題目，你作這樣的破題？”
都是些祈兒的胡謅，他怎麽知道！季子淼瞪著眼望向季祈兒，恨不得腳底生風徑直溜出去。腦中百轉千回，抓住了些苗頭，卻不敢隨意開口，張了張嘴，還是不知該說些甚麽，憋了半天隻道:“祈兒，你替哥哥說吧。”
季祈兒揪著她爹袖子撒嬌道:“爹，哥哥許是麵皮薄呢，您先答應我莫要責怪他。”
季秀才道:“我有甚麽好責怪他的？且說就是。”
“他醒來，我便問了他。他說他對著每章上麵的圓圈標識做了個破題！哥哥真是文思泉湧呀，連這書中符號都不肯放過。”她調侃笑道。
季子淼頓時大悟，祈兒原是在報他的仇呢。前些日子季祈兒見他在寫文章，便問他這八股文怎麽破題，他解釋一番，還給她出了道題目，美其名曰題目至簡，可信手拈來。那題目便是在《四書章句集注》“〇大學章句”中，以〇為題。季祈兒笑說他刁鑽，讓先他做一個，他隨意道:“聖人未言之先，學子頭疼欲裂也。”當下二人就笑作一團。
如今季子淼暗歎，幸而妹妹沒把他的原話說與爹聽，否則真真得是大禍臨頭也。
季秀才也樂了，笑罵道:“你哥哥，盡會鑽些牛角尖！這破題竟還也頗有深意。”
“爹，如此這般，可見哥哥不是不用功，對吧？”季祈兒又勸道:“今個兒元宵節，雖說元宵年年有，可永安初年的元宵一輩子就這一次，可不能錯過。求爹允哥哥帶我去鎮上看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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