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章 銀鎖手釧寄長生 祁福永綿世安寧(1/2)

他揣著銀子，買了包上好的雨花茶和文房四寶，領著季子淼去如意書院拜見了李夫子。待送過贄見禮，正式拜了師，季子淼今後便可留在如意書院上學讀書。
從如意書院出來，父子倆往商街去，進了家首飾店，爭執著挑了半晌，最後季秀才買下隻吉祥八寶長命鎖，季子淼掏出攢了許久的體己錢，買了隻繁花掐絲手釧。
四月初五這日，是季祈兒十三歲生辰。季秀才本想帶著她去酒樓慶生，誰知巳月時節，夏雷滾滾，竟打下場暴雨，油紙傘擋不住，剛出門就灑了人滿身水，把人攔在家中。
季子淼道:“爹，今日妹妹生辰，我們被雨困在家中，總不能讓她為我們做飯，自己煮長壽麵吃。”
季秀才聽著房簷上刷刷雨聲，推開門見灶房門大敞，季祈兒在裏邊忙碌備菜，心裏不由泛起憐惜，沒有過多遲疑就帶著季子淼往灶房去。
季祈兒正在切菜，扭頭見他來，問他道:“爹，你可是餓了？飯菜快好了，要不您先拿茶點墊一墊。”
“今日你生辰，為父來為你煮碗長壽麵。”季秀才捋一捋胡須，不自在道。
季祈兒反應過來，原來今兒已是四月初五。她輕放下手中菜刀，轉過身去瞧。季秀才背著手，板正站著，神情別扭。她抿嘴一笑，問道:“爹，您會煮嘛？”
季子淼笑嘻嘻擠上去，積極搶話道:“不就是煮個麵嘛，簡單。妹妹你且去堂屋等著，交給我和爹。”說罷，就放下手中油燈，將季祈兒往門外推去，關上了門。
灶房裏，父子倆大眼瞪小眼，沉默站著不知從何處下手。季秀才抬手，示意他開始。季子淼撓撓眉心，沒底氣地上前，道:“爹，我以為你會呢。”
季秀才哼一聲，道:“‘我會得很’。”
季祈兒揣著好奇，也不主動去幫忙。季秀才憑著記憶紙上談兵，指揮著兒子揉麵團，切菜，硬著頭皮折騰了兩炷香的時間，最後沒底氣地捧出碗麵來。
父子倆將季祈兒做好的飯菜和這碗長壽麵端在桌上。季祈兒好笑地撥開麵上鋪著的雞蛋，菜葉和青瓜，仔細一瞧，隻見碗底臥著的麵條有小指粗細，樂不自禁。
季子淼摸摸脖頸，嘿嘿笑道:“妹妹快吃，這是我一寸一寸搓出來的呢。”
季祈兒心裏好笑，誰家手工麵隻搓不拉，這麽粗。她笑著站起身，給父子倆行了個禮道:“多謝爹和哥哥。”
季秀才抬手讓她坐下快嚐嚐，季祈兒用筷子尋到麵條頭端，挑起，慢慢吞吞吃起來。整隻湯碗裏就一條麵，做得粗獷，吃起來像麵疙瘩，口感味道並不好。
她塞了滿嘴的麵，噎得難受，剛想咬斷，季子淼忙阻止道:“不能咬斷，這麵一寸十歲，可不能咬。”
季秀才拍兒子一下，道:“這麵這般粗，你叫人一並吃下，也不怕你妹妹噎著。”
季祈兒抬頭笑道:“放心，我邊吃邊丈量，我已吃了十寸，這可是百餘歲。”
季子淼舒口氣道:“那就好，多吃些，再添些歲數。”
“倘是吃麵就能添歲數，長生不死，那孝武皇帝便隻會在生辰時吃下根長百寸長的麵條，而不煉神仙丹藥，不學巫蠱玄術。”季秀才心平氣和道。
季子淼嘀嘀咕咕道:“那爹你拉著我給妹妹做碗長壽麵，還給妹妹買長命鎖。若是長命鎖有用，人人掛十個在身上……”
季秀才怫然，瞪著眼睛瞧他，他頓住話音，沒有繼續往下道。
季秀才本來想偷偷將長命鎖壓在季祈兒被裏，讓她自己發現。誰知子淼完全藏不住話，直接說了出來。
季祈兒樂不可支問道:“爹，我的長命鎖呢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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