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 章 可憐千裏逃婚女 炎節昊天門前訴(3/4)
“陳元福……”季子淼將這名字念一遍，心下訝然:莫不是慶安同輩的哪位親戚？
“娘子，如此看來，那人必是想將你騙來做妾的。”季祈兒歎氣道。
“什麽做妾！若是偷偷養在這兒，那便是外室，連妾都不如！陳元福個放刁貨！”石姑娘罵道。
“都怪我家貪圖錢財，急急就應下這門親事，收了聘禮，與他簽了婚書。”曹姑娘哭道，“那迎親隊伍從我家接了我，才走了幾裏，不想他家仆婦竟拿銀子遣了眾人，要我下花轎，將我扶上一台小轎子。我問她，哪家正頭娘子嫁娶，沒有敲鑼打鼓，隻一台轎子。那婆子還笑問我，乘的是小妾進門的轎子，想做哪門子的太太。我心覺不對，趁她們不備，便逃了。”
季子淼背手立著，肅聲她:“曹姑娘，那婚書上寫的是娶妻還是娶妾？”
“我逃回家去，我父親罵我胡說八道，說那婚書上分明寫的是娶妻。如此，是娶妻錯不了。”曹娘子嗚嗚咽咽回道。
“婚書上寫他是哪裏人士？”
“籍貫寫的是青山府。”
“那隻要有這這婚書作證，陳元福騙婚的罪名就跑不了。”季子淼放緩聲音，寬慰她道，“曹姑娘，你先找住處安定下來，請人寫了訟狀，去府衙告官就是。”
“若是對簿公堂，一傳十十傳百，我這名聲怎麽辦？”曹姑娘猶豫道。
“名聲，名聲，名聲怎的就那麽重要。我名聲這般臭，不是活得好好的？”石姑娘嘁一聲，不屑笑道。她掏出個不知從哪裏撿來的拳頭大小的石頭，一甩胳膊，將其拋出，一把砸在陳宅的屋瓦上，隻聽哐當一聲，驚走了房簷上的麻雀。
季子淼見她舉止不羈，頗為詫然，偷偷打量她幾眼。她偏頭發現了他，微微蹙眉，也瞪著眼睛瞧他。他被瞧得十分不自在，避開了她的眼神，搖一搖折扇，扇起風來。
季祈兒好言好語勸曹姑娘道:“姑娘，我知道身為女子的難處。可他害你到如今地步，該讓他吃些苦頭。他就是欺你一介弱女子，料你不敢報官，才這樣猖狂行騙。你孤身一人在外，若不把這事兒推上公堂，定是奈何不了他。何不若讓府衙裏的大人遣人把他捉來，給他定罪？”
季子淼抬眼思索一陣，流利背道:“依照當朝律法，凡男女定婚之初，需實報門戶，不得隱瞞。若有殘疾，過繼，庶出，皆當互通之。若妄冒，不通，瞞騙實情，以騙婚罪之，女還聘禮，仗八十，男罪加一等，杖九十。”他握著扇子搖一搖，肅聲道:“曹姑娘，你且去府屬裏狀告他瞞騙籍貫，拐你做妾，衙門必定還你一個公道。”
石姑娘抬頭，隻見這文質彬彬的青衣書生板著張清秀的臉，從容不迫地將律法娓娓道來，心裏忽現出些敬佩來。
還是這些讀書人好啊，斯斯文文地解決問題，不像她爹，隻知道要打要殺。
曹姑娘淚水奪眶而出，屈膝行禮，躬身道謝，不肯起身。
季祈兒上前扶她，笑道:“娘子快起罷。”
她見石姑娘笑著打量她，心裏一愣，反應過來，開口解釋道:“我是女兒身。”
曹姑娘抹了淚，微微一笑道:“你那說話聲兒甜得跟黃鸝鳥似的，早就叫人瞧出來了。”季祈兒語塞，訕訕一笑。
石姑娘上前來，朝兄妹倆鄭重地行了一禮，恭聲道:“我是觀花街石家的女兒，石明棠，今日在此謝過二位，方才有許多無禮之處，還請多多海涵。”
季祈兒又上前，把她也扶起道:“無礙的，人一急起來哪裏管得了許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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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娘子，如此看來，那人必是想將你騙來做妾的。”季祈兒歎氣道。
“什麽做妾！若是偷偷養在這兒，那便是外室，連妾都不如！陳元福個放刁貨！”石姑娘罵道。
“都怪我家貪圖錢財，急急就應下這門親事，收了聘禮，與他簽了婚書。”曹姑娘哭道，“那迎親隊伍從我家接了我，才走了幾裏，不想他家仆婦竟拿銀子遣了眾人，要我下花轎，將我扶上一台小轎子。我問她，哪家正頭娘子嫁娶，沒有敲鑼打鼓，隻一台轎子。那婆子還笑問我，乘的是小妾進門的轎子，想做哪門子的太太。我心覺不對，趁她們不備，便逃了。”
季子淼背手立著，肅聲她:“曹姑娘，那婚書上寫的是娶妻還是娶妾？”
“我逃回家去，我父親罵我胡說八道，說那婚書上分明寫的是娶妻。如此，是娶妻錯不了。”曹娘子嗚嗚咽咽回道。
“婚書上寫他是哪裏人士？”
“籍貫寫的是青山府。”
“那隻要有這這婚書作證，陳元福騙婚的罪名就跑不了。”季子淼放緩聲音，寬慰她道，“曹姑娘，你先找住處安定下來，請人寫了訟狀，去府衙告官就是。”
“若是對簿公堂，一傳十十傳百，我這名聲怎麽辦？”曹姑娘猶豫道。
“名聲，名聲，名聲怎的就那麽重要。我名聲這般臭，不是活得好好的？”石姑娘嘁一聲，不屑笑道。她掏出個不知從哪裏撿來的拳頭大小的石頭，一甩胳膊，將其拋出，一把砸在陳宅的屋瓦上，隻聽哐當一聲，驚走了房簷上的麻雀。
季子淼見她舉止不羈，頗為詫然，偷偷打量她幾眼。她偏頭發現了他，微微蹙眉，也瞪著眼睛瞧他。他被瞧得十分不自在，避開了她的眼神，搖一搖折扇，扇起風來。
季祈兒好言好語勸曹姑娘道:“姑娘，我知道身為女子的難處。可他害你到如今地步，該讓他吃些苦頭。他就是欺你一介弱女子，料你不敢報官，才這樣猖狂行騙。你孤身一人在外，若不把這事兒推上公堂，定是奈何不了他。何不若讓府衙裏的大人遣人把他捉來，給他定罪？”
季子淼抬眼思索一陣，流利背道:“依照當朝律法，凡男女定婚之初，需實報門戶，不得隱瞞。若有殘疾，過繼，庶出，皆當互通之。若妄冒，不通，瞞騙實情，以騙婚罪之，女還聘禮，仗八十，男罪加一等，杖九十。”他握著扇子搖一搖，肅聲道:“曹姑娘，你且去府屬裏狀告他瞞騙籍貫，拐你做妾，衙門必定還你一個公道。”
石姑娘抬頭，隻見這文質彬彬的青衣書生板著張清秀的臉，從容不迫地將律法娓娓道來，心裏忽現出些敬佩來。
還是這些讀書人好啊，斯斯文文地解決問題，不像她爹，隻知道要打要殺。
曹姑娘淚水奪眶而出，屈膝行禮，躬身道謝，不肯起身。
季祈兒上前扶她，笑道:“娘子快起罷。”
她見石姑娘笑著打量她，心裏一愣，反應過來，開口解釋道:“我是女兒身。”
曹姑娘抹了淚，微微一笑道:“你那說話聲兒甜得跟黃鸝鳥似的，早就叫人瞧出來了。”季祈兒語塞，訕訕一笑。
石姑娘上前來，朝兄妹倆鄭重地行了一禮，恭聲道:“我是觀花街石家的女兒，石明棠，今日在此謝過二位，方才有許多無禮之處，還請多多海涵。”
季祈兒又上前，把她也扶起道:“無礙的，人一急起來哪裏管得了許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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