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章 物轉星移光陰過 宜室宜家年華美(2/2)

季祈兒猜出她爹的嫌棄和顧慮，湊到他跟前，假意哭道:“爹嫌棄棠姐姐大腳，我也是大腳，父親可是也嫌棄我了？我現在就叫娘再請纏足婆給我纏雙小腳，這樣父親就不會嫌棄我！”心裏想著那畸形的三寸金蓮，懼從中來，又哭得真了幾分。
季秀才說什麽季祈兒都不聽，一口咬定她爹嫌棄大腳姑娘，嫌棄她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。季秀才最怕女兒哭，哄了半晌，見哄不住，扶額去找來季子淼，讓他想辦法。
季子淼年近弱冠，生得眉目清秀，相貌堂堂，又在書院讀了幾年聖賢書，中了秀才，從前的頑皮活潑去了大半，端立在那裏頗有練達老成之態。
他躬身對他爹道:“兒子知道爹不是嫌棄姑娘大腳，隻是怕我以後科考舉業，入仕為官，無所助力，路途艱險。隻是爹，聖人說自食其力，自力謀生，前程靠得是自己，兒子會為自己搏來，不需靠那強扭而來的姻緣。若圖她娘家的勢力人脈，娶個不歡喜的人回來，相看兩相厭過一輩子，這樣的助力我不要也罷。”
季祈兒也收起眼淚勸他:“爹，您聽我說，縣丞是八品官，縣丞大人是貢監，正途出身，如今已經年過半百。若想要哥哥有個得力的嶽家，他便要娶個高門大戶的女兒，您且說一位八品翁川老縣丞能給哥哥什麽助力？您說過娶親當要望衡對宇，世家大族我們攀不上，那便在門當戶對的人家裏挑個心儀的，怎的不好了？”
季祈兒話說得直接，氣得她爹連連叫她住嘴:“為父和你哥哥身上沒有一官半職，你還嫌棄起八品的縣丞官了？”
“那您不僅嫌棄大腳，還嫌棄九品的巡檢官呢！”季祈兒反駁道。
季秀才被氣得語塞，將兄妹二人趕出去，自己捧著盞茶，靜靜坐了兩刻鍾，出來便叫嚴氏找媒婆去石家提親了……
新婚第二日，新婦敬茶，季祈兒出來拜見嫂嫂，石明棠豪爽地給她簪上了一套頭麵，得意洋洋欣賞著，道:“從前你不收我的簪子，如今你收不收？”
“嫂嫂的東西，我怎敢不收？”季祈兒笑眯眯道。
石明棠進門後，在公婆跟前收斂了性子，端得是溫柔賢惠，上得廳堂下得廚房，幹練果斷，治家有方，這讓才季秀才收回了成見。可她在季子淼和季祈兒跟前又是一副張牙舞爪的模樣，季子淼時常笑她:人前人後兩副麵孔。
少年夫妻，有時難免吵架拌嘴，他們一鬥嘴爭論，就要拉著季祈兒評理，定要分出個對錯來。一來二去，季祈兒被他二人擾得煩了，幹脆將她哥哥拉來教訓:“你總同她爭，難怪她要生你的氣，你一個大丈夫，讓讓嫂嫂怎的了。”
當然了，教訓也沒有落下石明棠。季祈兒也私下同她說過:“嫂嫂，你胸襟開闊，寬宏大量，就不要同我哥哥計較，讓讓他吧，也好讓我清淨清淨。”
一番勸說過後，二人果然沒有再來尋季祈兒評理，至於是不是偷偷在房裏爭，季祈兒就不知道咯。
新婚一月後，季子淼回到了書院，準備第二年八月的鄉試。石明棠帶著季祈兒去巡視她名下一間成衣的鋪子，季祈兒給她畫了許多新奇的樣式，做成服飾，大賺一筆。石明棠慷慨地將四成利潤分給了季祈兒，季祈兒也不推辭，大大方方收下了。
一家人日子過得富足美滿，其樂融融，隻是嚴氏常說:“若是添個小孫兒就再好不過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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