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章 物轉星移光陰過 宜室宜家年華美(1/2)

永安四年五月，季秀才在租賃了一個更大的院子，舉家搬去觀花街，和石明棠住在同一條街巷。季家院子大了，收拾起來也費勁，他便囑咐嚴氏帶著季祈兒去人牙子那裏挑了一個小廝，兩個丫鬟。小廝喚作喜瑞，是個機靈圓滑的少年，笑起來有兩個甜甜的酒窩，平日幫忙跑腿。兩個丫鬟，一個喚作忍冬，一個喚作芍藥。忍冬年紀大些，二八年紀，性子穩重，跟著嚴氏操持家中事務。芍藥未及豆蔻年華，性子跳脫頑皮些，伺候季祈兒，最愛和季祈兒一起湊一塊談論八卦。季家是好主家，嚴氏寬厚，丫鬟小廝都盡心盡力服侍，家中氛圍和睦，平日談笑嬉戲，好不熱鬧。
永安四年八月，季子淼參加院試，中了秀才，人稱小季相公。自從季子淼入了案，季秀才不知為何脾氣收斂了許多，很少再訓斥他。他總在兒子用功時注視著他，摸一摸鬢邊白發，心底暗歎:我老了啊。從前頑皮偷懶的稚童，如今竟然也是個專心讀書的秀才相公了。
永安五年三月，李如玉因梁府眾人怠慢而小產，季祈兒前去看望。李如玉憔悴萬分，眼窩凹陷，似乎老了十歲。梁仲景的妾室在她跟前明嘲暗諷，耀武揚威，惱得她抱頭痛哭，哭暈過去，醒來想要一頭撞死。季祈兒摟著她千勸萬勸，才把她留住。
永安五年六月，季子淼在十八歲這一年與石明棠定親。同年臘八，迎娶石明棠進門。這門親旁的人看來，異常邪乎。新進的年輕秀才相公，放著府城裏大戶人家的閨秀不娶，專娶個九品武官家的大腳潑辣姑娘。
季祈兒也覺得奇怪，他哥哥什麽時候和棠姐姐湊一塊了？
其實在兩年前私鹽走私之事後沒多久，石明棠就大著膽子，直接命人駕車至常青山上如意書院門前，去尋了季子淼。季子淼被人喚到門前，還被她一把拉上馬車，嚇了一跳。石明棠牽強地以曹姐姐逃婚之事為由，隔幾日就尋他一次，弄得季子淼愣頭愣腦，猜不透她到底要幹什麽。
曹家姑娘逃婚那事其實早塵埃落定了，季子淼修書去問過陳元吉知不知曉此事，誰知那陳元福竟是陳元吉的二堂哥，已經年近而立，家中娶了娘子的，孩子都十歲了。陳娘子平日凶悍潑辣，將他管得緊，家裏丫鬟和他說上一句話，非打即罵。陳元福色心未戒，借著經商的由頭，在府城置辦一處私宅，想養個美嬌娘伺候他。曹姑娘的爹是個貪錢的，陳元富給了他兩百兩銀子，樂得他暈頭轉向，也沒將人家世探清楚，就將女兒送出了門。曹姑娘在府衙報了官，衙裏的官吏說不管這事，叫她去翁川縣裏去報官。曹姑娘奔波勞碌到了翁川縣，向衙門報了官，可陳元福生怕事情敗露，便湊了五百兩給知縣，知縣便不接管此事，隻放她自行擇婚。曹姑娘心裏憋屈，在石明棠的‘慫恿’下，將這件事捅到了陳府，讓陳元福他娘子知道了。陳娘子發威作勢，開口就罵，動手即打，要懸梁刎頸，擾得陳府雞犬不寧。陳府為了息事寧人，又添給曹家兩百兩銀子，這事才算到此結束。
自從季家搬入觀花街，石明棠常常帶上時令果品，糕點茶餅登門拜訪，說些逗樂話討嚴氏歡心。看著她那大方端莊的模樣，季祈兒這才明白石明棠的心思，棠姐姐這是想當她嫂嫂呀！
季子淼在這男女情事上遲鈍，看不透石明棠心思。季秀才本來要給他定下門親，是翁川縣一位縣丞的幺女，誰知石明棠聽說了，急得差點跳牆，一不做二不休，直接把季子淼抓來表明了心意，弄得季子淼臉紅得似關公，點頭直答應。
季子淼想著，他爹橫豎要他娶個娘子，娶那沉悶端莊的花瓶回來，不如娶個開朗大方還相熟的姑娘，至少吃喝玩樂能湊到一處，還能說幾句渾話，逗樂頑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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