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章 垂髫孩童滾婚床 桃李年華起嚴妝(1/2)

沈老爹剛吃完飯，喝了盞茶，看著在一旁數著份子錢的堂客王氏憂心道:“也不知弟媳給將婚事安排好沒有。”
“就她那尖嘴薄舌的樣兒，能安排出個花兒來？”王氏不屑道，“明日等著看笑話去！”
“你們婦道人家，慣會說風涼話。她若將那婚事辦得差，丟的不是我沈家的臉？”沈老爹瞪她道。
王氏瞪回去，啐他道:“我這婦道人家在這兒女姻親上比你懂多！我能不知道這事兒丟人？你也不看看，哪個有頭有臉的人家娶親下聘送一箱子棉花的？這事兒若是傳出去了，都以為我們是那摳搜門戶，誰還敢和沈家議親！咱們家孫兒還得娶妻呢！”
沈老爹深深歎一口氣，很是發愁。
他和六郎的爹沈宏喆早幾年就分了家，侄兒這門親怎麽也輪不上他呀。可自二弟走後，他家裏那堂客趙氏越發蹬鼻子上臉，沒人奈何得了她。人家六郎好說歹說也是位秀才相公，她竟然這樣怠慢，也不怕六郎今後出人頭地，記她的仇。這趙氏目光短淺，盡想著省錢，聘禮光送些破爛，叫人笑話。管他從前是有多大的恩恩怨怨，在六郎婚事上，她這個當家主母怎麽都得盡職盡責，她倒好，主婚人也不當，盡托給他這個當大伯的！
他撫了撫額頭，商量道:“婚床鋪好了是要滾一滾的，也不知他家裏請人沒有？要不你帶著上鈺哥兒去瞧瞧？”
王氏一口答應下來，“我正有此意，我倒要去看看她能搞出個什麽名堂。”
戌時，王氏帶上三名仆婦，牽著小孫兒去了村南沈家。沈家門房為她開了門，一行人徑直往沈誠之院裏去，誰知剛進沈誠之的院子裏，聞聲而來的趙氏，一口一個沒必要，孩童滾床都是歪門邪說，竟是攔著王氏連新房的門都進不去。
這潑婦，從前沒分家時就跟自己不對付，現在還是這副嘴臉，她偏要跟她對著幹。
王氏啐道:“兄弟媳婦，你個當家主母的，這般行事做派，也不怕遭報應。”
“這是我家的事，你少管！你隻管明天來吃酒就是了。”趙氏推一把她，駁道。
“你這老婆子沒安好心！我還偏就管了，怎的？”王氏一把撥開她，牽著孫兒，就向屋裏跑去，快得似那足底生風般。身後抱著紅綢的仆婦也緊著步子跟上。
沈誠之聽到動靜，從書房出來，就見趙氏氣得直跺腳。他信步過去，行禮，淺淺喚聲:“大奶奶。”徑自往屋裏去了。
婚床是白日裏季家派周嬤嬤和忍冬來布置好的，撒了花生，桂圓，瓜子，紅棗。隻是，房裏布置簡單，連個喜字兒都隻貼了兩個。王氏正一邊指揮著仆婦掛紅綢，帖喜字，一邊嘴裏不住罵道:“小家子氣兒！家裏小輩的新房能布置成這樣，不知道以為是乞幫有人成親呢！也不嫌丟人。”
門外趙氏向來吵不過她，氣得那是一個張牙舞爪。正要往裏衝去理論，誰知身邊的老仆一個勁兒勸她:“大奶奶，明兒家裏有喜事就不要去爭這些了，不吉利。大吵大鬧壞人喜事，是要倒黴運的。”
趙氏一下住了嘴，生怕她自己倒黴運。縱使她再囂張跋扈，或許是心虛，還偏就怕這些因果報應的話。
她哼一聲，自知理虧，心裏憋著股氣，捂著耳朵不去聽那王氏的吵嚷，任由老仆婦扶走了。
沈誠之麵無表情立在一旁看了一會兒，邁步上前，行禮道:“有勞伯娘為誠之操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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