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章 良辰吉日合巹觴 燭火葳蕤紅囍貼 上(3/3)

明明席間隻喝了三杯清酒，自己怎的就像醉了一般？沈誠之失笑。
季祈兒抬頭與他對望，目光觸及間，隻看見這郎君清俊的臉龐和含著笑意的眼。
長得真好啊，季祈兒感歎間，朝他嫣然一笑。
“都傻了不成？都愣著做甚麽，把這合巹酒喝下啊。”王氏一甩帕子，催促道。
丫鬟拿出一隻小巧的葫蘆，揭成兩半，斟上酒，分別遞給二人。
季祈兒站起，走到沈誠之跟前，主動伸出胳膊。沈誠之靠近她，低了身子，將手臂繞去，二人交臂，仰頭將酒一口悶下。飲罷，婆子將合巹盞接過，一把擲於地。隻聽咣當一聲，兩半葫蘆一仰一合躺在地上，此俗雲大吉。
眾人皆道喜祝賀，沸沸揚揚。幾位嬸娘熙熙攘攘圍上新婦，七嘴八舌地拉著季祈兒說話。
“哎喲，這季家姑娘生得好生標致！”
“你娘家在哪處？”
“哎喲，你竟是天足呀！”一位嬸娘上下打量她，遽然大聲嚷道。
“哎唷，六郎怎麽取了個大腳的。”
眾人擁擁擠擠去看，眼神齊刷刷落在季祈兒的腳上。
芍藥氣得咬牙切齒，要開口反駁，卻見她家新晉的姑爺驟然收了笑，目光一凝，朝眾人作揖，沉聲道:“諸位嬸嬸，今日她雞鳴而起，忙碌奔走，很是乏了，還勞請莫要再打趣她。若還沒盡興，誠之再陪您們去席間喝上幾杯。”他將打趣二字咬得極重，在場的人皆聽得出他話裏的惱意。
一時間，氣氛尷尬。
“好了好了，合巹酒也喝了，走罷。我們這些婆婆媽媽的趕緊出去，春宵一刻值千金，可別在這處討人嫌了，當心以後不叫我們上門！”一位嬸娘忙站出來打圓場，往外趕著人。
一群姑嫂長輩連聲答應，吩咐丫鬟婆子，熙熙攘攘往外走去，順帶著還扯走了站在一旁芍藥，留下房中二人尷尬站著，頗為生疏，似第一次見麵般。
“多謝沈六哥.... ”季祈兒屈膝，鄭重行了一個萬福禮。
沈誠之搖搖頭，帶了歉意道:“今兒難為你了，那些話不要聽進心裏去。”
她當然沒放在心裏，嘲笑她大腳的人還少了？季祈兒不在意地唔了一聲，對她莞爾一笑。頭頂的冠帽，壓得腦袋昏沉沉，揉一揉眉心，她扶著頭在榻上坐下，自顧自倒一杯茶來喝。
沈誠之看向她，躊躇間，一聲祈娘還未出口，隻聽季祈兒又喚他道:“沈六哥，你渴不渴？”
怎麽還叫沈六哥……
沈誠之輕輕歎氣，壓下心裏的失落，走到她身邊坐下，溫聲道:“我不渴，你喝吧。”
季祈兒頷首應了，不去管他，一口一口啜起茶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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