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章 樹大分支爭長短 赤膊上陣兒分家 上(1/4)

沈誠之和季祈兒商量好了，他先帶著她去青山府尋間房子住下，隨後他再帶著飛雲前去保寧參加秋闈。沈誠之的事兒，趙氏一向不想管，隻要不要她出銀子，她管他怎的。隻不過她是當家的主母，這些事兒雖不用她決斷，也得和她商量商量，走個過場。
沈誠之給她作揖行禮，溫聲道：“大奶奶，秋闈在即，我要前去保寧府應考。”
趙氏瞥他一眼，眼神甚是警惕，怎的？這是向她要銀子來了？
沈誠之忽略她的審視，接著道：“我不日便要啟程，特來知會大奶奶。”
趙氏從嗓子眼擠出一個嗯，不甚想理他二人。
“誠之有一事相求，”他頓了頓，看向座上冷著臉的老婦人，“我想帶上祈娘。”
趙氏掀起眼皮瞥一眼立在一旁的季祈兒，不屑道：“她去做什麽？做媳婦的不在家裏伺候婆母，照管家裏，倒是想在外拋頭露麵了？”
沈誠之早就料到她會說這些，緩聲道：“我與她新婚燕爾，此去要分離半年，放她獨自在家，誠之不甚安心。且我身邊還需人照顧。”
趙氏氣得冷笑一聲，指著他罵道：“嗬，淨說的混賬話，這家裏是有妖怪要吃她不成？你要人照顧什麽，叫她身邊那個丫鬟跟去照顧你就是了！”
這蠻不講理的老婦人，先前沈六郎在外三年，她不管不顧的，一句話不問，如今倒好，知道自己是沈誠之的嫡母了，又挑挑揀揀地管起來了？這家裏不就是她天天找人不痛快麽，她就是那妖怪呀！季祈兒倒是看得明白了，趙氏這人就是怎麽讓人不痛快，怎麽來。
她輕輕拉一拉沈誠之的袖子，示意他不要說話，再抬頭，深深看一眼座上的趙氏，屈膝行一禮，端得一副恭敬賢惠的模樣，柔聲道：“大奶奶說得對，媳婦不去，媳婦就留在家裏伺候大奶奶。媳婦往後日日伺候您烹茶做飯，梳妝穿衣，陪您逗樂說話。若您願意，夜裏我便睡在您房裏的小榻上，方便您夜晚起夜。伺候大奶奶是媳婦的本分，隻是媳婦若是出了什麽小小的差錯，大奶奶不要嫌我鄙陋，笨手笨腳才是。”
她話說得周到恭敬，語氣很軟，麵上掛的也是溫婉賢惠的笑，可趙氏偏偏就從她話裏聽出了威脅的陰險意味，好似她要日日粘著她，尋著機會，在茶水飯食裏下毒，毒死她似的。
“你，你，你……”趙氏捏著帕子，你一半天，一個字都沒從牙縫裏蹦出來。最後怫然一拂甩，摔了茶盞。
“給我滾！都給我滾。”她大喝一聲。
“好嘞。大奶奶，媳婦就不叨擾大奶奶了，告辭。”季祈兒歪頭看一眼沈誠之，扯著他的袖子就往信步往外溜，還不忘回頭囑咐，“大奶奶，仁慈藹然，是當家的好主母，隻是萬莫過於操勞，要多休息，少慪氣。”
趙氏氣得一口茶要噴出來，她在家裏橫了幾年，卻最怕兩種人，一種是嘴上沒把門的，一種是厚臉皮的笑麵虎。她大嫂王氏就是這樣的婆子，吵起架來銅唇鐵舌，壓根吵不過。另一種厚臉皮的就是季祈兒這樣的，這個季氏無論旁的人說什麽，她都順著回話，臉上笑嘻嘻的，壓根不將別人的話放在心上，敬酒不吃，罰酒也不吃。趙氏和她說話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，屁用沒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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