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4章 心弦紛亂喚六郎 彪悍娘子惡聲傳(2/2)

這一群意氣風發，風流倜儻的書生全然不明白和好友談天說地，飲酒作樂有何不好，沈言真和季予懷為何都推拒不來。這時，也不知道是哪個說長道短的人起的頭，在他那群同窗中忽的傳起了一個八卦。隻說沈娘子長得貌美卻是個極彪悍的，處處拘管著相公和長兄。沈誠之十分懼內，被她攔在家中，不敢赴宴。流言欲傳欲真，諸學子對此深信不疑。
在家躲了一日，沈誠之便帶著季祈兒去遊湖。本想與自個兒娘子成雙成對泛舟湖上，相依相偎，互訴衷腸。誰知他那沒眼力見兒的舅爺，偏生要跟來，與祈娘說說笑笑，害得祈娘將他冷落在一旁。
三人坐在一條船上，烹茶煮酒，吃著堅果，柿子和秋梨。季祈兒掏出一副名為“鬥山賊”的牌來玩。季子淼年少時就學過玩法，隻沈誠之一竅不通，需從頭學起。於是他擺出一副大師姿態，時不時刻意亂指點沈誠之一兩句，害他輸了牌。
季子淼笑得開懷，伸手向他要錢，“願賭服輸，銀子拿來。”
沈誠之當然不給，一攤手，隻看向自家娘子，少見地耍賴道：“我身上沒銀子，都在祈娘那。舅爺，你問祈娘要罷。”
“前頭不算，六郎剛學，規則都沒明了。”季祈兒拍一下她兄長伸出的爪子，慢悠悠起身挪到沈誠之身邊，笑道：“我幫你。”
季子淼抽了抽嘴角，訕訕回手，嘟嘟囔囔抱怨道：“有了相公忘了兄長……”
季祈兒一邊打牌，一邊幫著沈誠之，夫妻二人把把都贏了。
這下輪到季祈兒揚著眉伸手要錢了，“給錢吧，好兄長。”
“不給，不算數，你倆這是舞弊。他的牌都叫你看去了，你不就猜著我這有甚麽了？”季子淼瞪眼道，“想要我銀子，休想。”
“你都鬥了七八年“山賊”，六郎隻鬥了兩刻鍾，能一樣麽？”季祈兒回瞪他。
沈誠之於桌下暗牽其手，麵上笑著打圓場，“祈娘，我學會了的。下一局，不用幫我。”
於是，幾人再次洗牌，分牌。一開始沈誠之還有些吃力，之後摸透了門路，竟連連獲勝。
季祈兒願賭服輸將輸了錢給他，他卻不收。季子淼不情不願地將銀子遞給他，心底期盼他亦不收。誰知沈誠之竟大大方方地收下了，轉頭就給了他娘子。
看他二人相視而笑，季子淼撇嘴嘖一聲，翻了一個大白眼，此時方才覺自己在此，真是有些多餘。
好巧不巧，黃昏之時，回去的路上，遇著了勾肩搭背的同窗，季子淼和沈誠之又被拉著好一陣玩笑調侃。二人好話說盡，卻被攔著不讓走，怎的都脫不開身。
季子淼被煩得狠了，卻又不能惡語相向，求助似給他小妹使眼色，要她想法子。
季祈兒無奈歎一口氣，上前一步，喚道：“諸位。”
眾人噤聲，紛紛轉頭看來。
“我家兄長和爺今兒風寒初愈，還陪我遊湖泛舟，已很是乏了。還望諸位放他二人回去歇息，待過幾日，他二人再好好向諸位賠罪。”說罷她行了一萬福禮，立在一旁靜靜等待，隻覺諸生看向自己的目光複雜，意味不明，心下很是奇怪。
一人拱手還禮，哈哈笑道：“沈娘子既催了，就放季兄弟和言真回去罷。”
說罷，諸生紛紛互相擠眉弄眼，掩著扇子偷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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