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8章 夜半難抑心中緒 晨來早尋舅爺訴(1/3)

“賣身葬父的那位。”季祈兒將袍子裹緊了些，笑眯眯提醒他道。
賣身葬父？
沈誠之怔了片刻，陷入沉思。刹那，腦海突然劃過一個姑娘跪在街上的模糊場麵來，仔細再想，卻什麽也記不清。
莫不會是自己吃醉酒了，幹了什麽荒唐事兒？
他揉了揉眉心，默然不語，半晌方才有些心虛道：“我在街上是見著了，可我沒同她說話。”
“好啦，明兒你和餘姑娘見一見，再好好想一想，”她揚一揚嘴角，溫聲問道：“你頭疼不疼？”
“不疼，隻有些暈。”他輕輕搖一搖頭，解下身上的袍子，披在她身上，輕語問道：“祈娘，我錯了。”
袍子上的淡淡甜香氣須臾間撲入鼻腔，將她包裹在其中。
真嗆啊。
她按下心頭的異樣，暗暗摩挲著衣角，笑盈盈看著他，語氣輕快地問道：“隻是吃了場酒罷了，能有甚麽錯？”
沈誠之一聽這她這話，心下思忖不妙，忙拱手致歉，急道：“今餘未能自守，放縱一時，以致酩酊大醉，行事荒唐，餘悔之不及，往後必省之改之，還望娘子恕罪。”
季祈兒微微彎了彎唇角，將袍子揭了搭與他，仰頭望月，淡淡笑道：“赴宴應酬難免會吃醉酒，這有什麽錯？隻是喝酒傷身，下次少喝些就是了。”
“可我……”
“好啦。”她打斷他的話，緩緩的轉頭對他笑道：“我又沒惱你，快回去睡吧。”說罷她起身，理了理衣服上的褶子，抬腳要往房裏去。
沈誠之一把拉住她的細腕，急切問道：“真的不惱？”
“你要我惱什麽？”她揚眉笑問道。
“我心裏沒氣，你放心罷。”她歎一口氣，輕輕掰開他的手，溫聲細語道：“你若是睡不著，就後邊找餘姑娘夜談去。那房裏燭光還亮著，許是在等你。”
這說的什麽話？
沈誠之蹙眉，問道：“祈娘你是這樣想我的？”
季祈兒垂眸，柔聲道：“我這不替你著想麽？”
她的話沈誠之越品越不對味，他眉宇鬱結，半晌才試探地問輕聲道：“祈娘，你是不是醋了？那個餘姑娘我真不知曉是誰。”
“哪有，我不醋呀。餘姑娘的事兒許是你白天醉得厲害，忘記了，明日你將她叫來問一問便知了。況且你招了個漂亮丫鬟回來還為我買了隻金釵，我高興還來不及呢，怎會學那妒婦爭風吃醋？”她燦然笑道，“家裏本就冷清，如今來個小娘子，長得又貌美，嘴又甜，你若喜歡，我便為你把她留下，我也好有個伴呀。”
他愕然看向她，急急問道：“祈娘，你怎麽能說這樣的話？你不在乎我麽？”
“沈六哥，我說得不對麽？我怎的不在乎你？”季祈兒歪頭，有些不耐煩道：“你這人真怪，坐等你到戌時，醒酒的也提前備好了，餘姑娘也安頓好了，都處處為你著想了，你還來質問我作甚？。”
話畢，二人陷入沉默。秋風依舊蕭瑟，吹得枝頭黃葉沙沙作響。
沈誠之抿直唇，靜靜凝望著她，眸色深如黑墨。眼前的人兒直挺挺立著，雲鬢有些淩亂，麵上雖帶著笑，深邃的眼裏卻平靜如水，全然看不出情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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