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暗潮(3/3)

“從哪來？”
“……我從海裏來。”
“海裏？”白粼輕笑，“我沒空陪你演戲，說點實話吧，我不會讓你死得那麽快。”
牽扯到細繩命案，估計也很難脫離嫌疑了，陸深的歸宿，不是死刑就是判個無期在牢裏蹲一輩子。
陸深一臉無奈，“我說的都是實話。”
溫度下降一直持續，沒有要停的趨勢。照這樣下去，已經快13℃了，他身上隻有一件薄薄的白衣。距離零下，估摸著還需要10分鍾。
大陸的人還是這樣冷酷無情，沒有絲毫證據就逮捕刑罰。
盡管陸深一直重複著他的那句“我說的都是實話”，白粼依舊雷打不動，硬要他說出個實際的話。
珀爾斐大洲的某個日報曾經也有刊登過海洋人類的報告，但後來這家報刊就隱匿於世不見蹤跡了。放在當今，又有誰會相信海裏也生存著人類？
六分鍾就這樣流逝，僅僅是短短的六分鍾，陸深倒是覺得時間都像被冰封一般漫長煎熬。他連重複的話語都好像結了一層冰霜。
程度蹙著眉頭，小聲提醒白粼：“還沒有證據證明他就是細繩命案的凶手，不必逼死他。”
白粼的目光依舊注視著玻璃室裏微微顫抖的人，話確是回應程度的，語氣如往日一般禮貌：“那也得逼他說出剛好出現在荒海邊案發現場的原因不是嗎？程少將。”
程度的眉頭緊鎖，沒有回話。
良久，溫度已經降到零下八度時，程度突然走去摁開玻璃門的開關，寒氣霎時間泄出來，他走到陸深跟前，掏出腰間的槍直抵對方的額頭，語氣嚴厲冰冷：“為什麽剛好出現在荒海邊的案發現場？”
陸深回視他的目光，深藍色的眸子仿佛一方汪洋大海，讓人看不透他的心思，他始終沒有再開口。
而此時，門外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。一個特察司老成員大步走向程度，打開手環藍屏將信息給程度看。
是寸榮發來的信息。開審前他設了免打擾，沒有收到，於是寸榮就發給了曾經的老同事，讓他代為傳達。
消息隻有寥寥數語，而程度卻反複看了好久，眼底滿是不可置信。
白粼察覺到這邊的情況，說：“如果特察司有緊急處理的事，這裏留我一個人也足夠了。”
良久，程度才開口：“……不用再審了，送他去研究基地吧。”
白粼側目定定看著他，沒想多久，就關掉了降溫冷氣。
所有嫌疑犯的審判過程，先由特察司開始，然後是審判庭，接著是研究基地的附屬機構一一觀察檢驗，最後又是審判庭。每一步都需要蓋手印封進檔案局，半點不能遺漏。
明明一審什麽實際話都沒問出來，現在卻直接跳過了這個極為重要的環節。
看來這個案件牽扯眾多，也不僅僅是棘手可言了。
暗潮，正在翻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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