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避風(2/2)

“沒有人會在意幾個通緝變異人的生死。”良久，寸榮起身將資料工整地放在辦公桌上，拍拍他的肩膀，“辛苦你了，好好休息吧。”
程度看著女人遠去的背影，心裏五味雜陳。他不知道怎麽形容情緒，隻是覺得一口氣堵得慌。
他在風口浪尖的邊上，總得避避風頭，不然下一個被勒令停手的就是特察司了。
回想起咖啡廳的寥寥數語，他手指輕觸額角，一抹藍屏陡然出現，無數編碼數據跳動。
下一刻，特察司所有工作人員的手環上藍光乍現，顯示【程度下達命令】。
他冷淡的聲音在大廈各個角落響起：“特察司程度，準許全員休息半日，細繩案件暫且停手，其餘非緊急工作推遲，明天繼續。完畢。”
霎時間，短暫的屏息凝神化成歡呼雀躍，聲音無可避免地鑽進了程度的辦公室。
對原生人來說，工作日休息，似乎是一件很快樂的事。
程度打開家門，好像很久沒回來了，連空氣裏的顆粒物都多了幾倍。
不過他是派生人，這些顆粒物並不會引發任何呼吸疾病。但是他怕冷，像原生人一樣，他也會感冒發燒，燒壞了就送到研究基地重修。
“關於派生人，我們請到了研究基地的程燭博士為我們講解。”
大屏電視正在播放今日采訪，畫麵上是一個熟悉的臉龐，麵對鏡頭他侃侃而談。
“派生人的起名來源於‘π’，象征著無限不循環，是人類發展的終點，也是新的起點……”
程度有些疲憊，光著腳躺進了自己的待機艙裏，闔上雙眸，透明艙門慢慢落下。
派生人聽力靈敏，采訪的聲音時不時傳進程度的耳朵裏。
“如今的派生人已經和原生人沒有太大差別，有人類的五感六覺，喜怒哀樂，甚至思維敏捷理性客觀，有很強的判斷力和偵查力，比如特察司的程度少將，是研究基地首例成功的新型派生人，其業務能力大家有目共睹……”
“關於派生人的情感方麵，還在觀察階段……”
“……”
程度一覺醒來，窗外已是夜幕降臨光怪陸離。
二月的夜終究冷了些。
他調高了室內溫度，還是禁不住打顫，連忙裹了條毯子端端正正地坐在沙發上。
手觸額角，又專注於細繩命案的突破。藍屏上突然顯示出幾條信息，是研究報告。他才想起來那個在荒海邊憑空出現的人。
【鑒定處：經身體掃描鑒定，確認為原生人，血液正常。】還附上了一份全麵體檢單。
【骨骼事務所：經全身骨骼掃描，確認不是通緝要犯，為無關人員。】
【行為研究中心：經多日行為監察，確認沒有感染，危險指數為0，安全。】
……
程度還以為這個人會是破案的節骨眼，而每一個機構的研究報告都好像在咧嘴嘲笑他，刺得他眼睛生疼。
更諷刺的是，檔案中心確認亞藍大洲查無此人。
不是派生人，也沒有戶籍檔案，難不成真的是海裏鑽出來的？
當然這些還不是最諷刺的。
直到門鈴響起，程度才意識到——
自己下令逮捕的嫌疑人現在洗脫了所有嫌疑，而且沒有任何去處，所以，他要履行一定的義務，也就是暫時和這個來路不明的人同居。
他相信研究數據。但他依舊可以近距離觀察陸深的一舉一動。
門一開，陸深就像個大冰塊杵在門口，毫無波瀾道：“R713房，程度少將，有勞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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