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改觀(3/3)

陸深看著程度骨節分明的手，良久才抬起頭，支吾地應下。
瀾城的十二裏巷是出了名的夜貓子狂歡地。
程度拉著陸深的手腕穿過人群，來到一家平淡無奇的粥鋪前，問：“你喝粥嗎？”
陸深不挑食，況且他在藍海裏吃的大多是海鮮或者營養劑，大陸的米倒是少吃，所以應得也幹脆：“好。”
粥鋪裏人不多，店老板一見到程度，就滿麵春風出來攬住他，大嗓門依舊熟悉：“誒呀！小度啊，好久沒來啦！快快坐下，還是老樣子吧！”
程度也笑著，說：“嗯，這幾個月工作繁忙，實在抽不出時間來。”
陸深還以為程度不苟言笑一本正經再不會有其它表情，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出神。
程度突然回視他的目光，又笑著對高老伯說：“老高，麻煩來多一碗。”
高老伯這才注意到那個高挑好看的人是和程度一同來的，連忙點頭應下，笑盈盈打量著陸深，語氣滿是感慨：“我們家小度也有個伴了。”
程度聽著這話，覺得奇怪得很，卻又好像無法反駁。
陸深來到他跟前，坐在他右側，倒了杯水，高老伯卻急忙從廚房趕出來，手裏端著一壺熱水，說：“換一壺水吧。”
陸深挑眉，有些不解。
高老伯才解釋道：“小度怕冷，比常人更容易著涼，這要是發了燒，特察司的工作可怎麽辦！”
陸深突然側頭看著程度，想起之前在冷室，程度那冷漠如同看死人一樣的眼神，冰冷的槍口抵著他的額頭。
他以為自己要死了，死在大陸人的槍口下。
是他誤會了。零下八度，是程度心軟，才闖進冷室鬧這一出，他如果冷暈在那裏，審判也會延遲。否則，自己就要被活活凍死在那裏。
程度倒了杯熱水，溫度剛好，一飲而下。
高老伯端上了兩碗熱粥，盯著陸深又感慨了幾句然後才去忙其它活。
“你和這位老伯很熟嗎？”陸深喝了口粥，不經意間詢問。
程度朝一勺熱粥輕輕吹氣，說：“之前調查一個案件的時候，老高是受害人之一，他的家人全都被害不在世了。”
說著說著，他突然停頓了一下，然後才繼續道：“他第一次看見我的時候，就說我像極了他的孩子。我怕他一個人太過孤獨，於是就會經常來粥鋪陪他談心。時間久了，就熟了。”
陸深沒再說話，隻是靜靜地看著程度。
他從住所到荒海的一路上，都有看到關於派生人的報道附上了程度的正裝照片。
原來程度是派生人。
但這一刻，他甚至覺得，程度不是報道裏所說的冷酷無情的派生人，而是一個真正的人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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