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 選擇(3/3)

陸深下定決心要跟去，想親眼看看是不是自己記憶裏的零島基地。於是在程度收拾行李的時候，在旁邊嘰嘰喳喳：“我也要去。”
程度隻當他是胡鬧，說：“危險之下我護不了你，你好好待在家，我很快就回來的。”
“我不需要你護著。”陸深良久才道：“程度，我跟你去，是死是活都是我一個人的事。”
程度皺著眉，最後在陸深各種軟磨硬泡之下依舊堅決反對。
“不行！我養你，就要對你的安全負責。特察司去的地方從來都不是安全的，你說什麽也沒用，好好待著！”程度厲聲道。
陸深實在沒想到他這麽難說服。
這時，程度收到宗衍發來的消息。
【宗衍：剛才寸榮上將來找我談了一下。她話裏有話，照以往來說她絕不會這樣。她說知道不能阻止飛機起飛，也不能阻止我們出任務，但她希望我們多留點心眼，平安最重要，還問了我有沒有關係要好的人。我總感覺，這次任務一定凶多吉少。程度，你最好帶著你家那個厭世臉去，不要被總部拿捏軟肋。】
程度才恍然大悟。
原來寸榮在他麵前確實直說了目的——她希望他這次不要去。但她有一個不能說的秘密，知道程度不喜歡拐彎抹角，就去找了能心領神會言外之意的宗衍，也能猜到宗衍會來找程度。
然後程度的目光終於又落到了陸深臉上，那雙藍色眼睛像是表麵平靜的深海，底下是拉人落水的手，純淨潔白得讓人心軟。
陸深不知道宗衍罵他厭世臉，隻是靜靜地注視著程度，希望他能讓自己去。
哪知下一秒就順了遂——
程度說：“你跟我去吧。”
陸深一下子沒反應過來，他苦求了一個多小時都不如一條消息好用？
他愣了神，還是不可置信地看著程度。
程度見他不動，瞥了一眼時間，刺激他：“你要是不想去，那就算了。”
“我去！誰說我不想去的？我剛剛說了那麽久。”陸深趕緊去收拾行李。
程度被他逗笑，盯著他慌忙疊衣服的背影又慢慢笑不出來了。
讓他跟著去，是對的嗎？
他出神了好久，才發現細細數來，他和寸榮已經有六年的交情了。
從他在實驗室睜眼的那一刻，整個研究基地的人都在歡呼慶祝這次成功，隻有寸榮一個人，蹙著眉遠遠望著他，眼角紅紅的，而程度在一眾白衣中，一眼隻看到了她。
他問過寸榮，他們是不是上輩子認識。
寸榮笑他傻，說怎麽還有人相信什麽上輩子，要說就說這輩子。
他們約定，永不欺瞞對方，永遠坦誠相待，永遠是對方的後盾靠山。
後來他以為寸榮變了。變得虛偽，變得冷漠，變得不諒民心，變得罔顧真相，變成一個麻木不仁不會反抗的冰冷機器。
可其實她從來沒變。
是程度一直誤會了她。
他發現自己也很懦弱，除了聽從安排他也隻能背地裏悄悄調查，連細繩命案的任何進展都不敢聲張。
但是，他已經足夠勇敢了。他也真心想為死者發聲，將真相昭告天下，將凶手繩之以法。可是他怕屍體等不及，怕到最後屍體全部腐爛他卻手無舉措單文孤證，那他又怎麽對得起每一個他所偵查的案件中無辜死去的亡魂。
這次，他相信寸榮，但不會聽從她的話留下來。他有自己的想法和選擇，他走自己的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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