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 囡囡(4/5)

他高舉著手又要扇到棠梨臉上，此刻周圍圍觀的人越來越多，有些人附和有些人覺得小乞丐也可憐不過一兩個包子也不算什麽的。棠梨此刻也回過神來，也明了此時境地，她伸手擋住了又要落下來的巴掌，那男子卻更加氣勢洶洶，她忙安撫他先冷靜。若擱以往在弄漕巷這頓打她挨便挨了，可此時此刻在柳鎮，圍觀者都多出兩倍不止，她倒不是怕丟人實在是剛挨了一頓打，再挨一頓萬一再把自個打死，她來這柳鎮的目的不就毫無意義。再者了那乞丐畢竟幫了自個，這包子便當自個請了。她示意給銀子，伸手往腰間摸錢袋，可摸來摸去從左到右又摸到身後，空空如也別說什麽錢袋了連掛繩都不見了。棠梨慌了神全身翻找，忽地想起方才腰間被撞的那下，是那個乞丐！他趁亂偷走了錢袋。
這下她才算明白那句幫個忙到底是何意義，一時間棠梨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。
久久未見到銀子，賣包子的男子也沒了什麽耐心，便覺棠梨是在耍他，是想法子偷溜呢。一時氣不打一處來，伸手去抓棠梨的頭發，這時一隻十分冰涼的手拽住他的手腕，他本就怒火中燒轉頭便要罵。
“五文夠嗎？”
尤為熟悉的卻又帶些陌生的聲音響起，棠梨猛地抬頭，入簾的那張臉讓她有些不敢相信。
那男子一見銀子臉上的怒意急轉而去，換成笑意忙將銅板奪過收好，他本沒打算能要回銀子頂多將人打一頓，又不能下死手如今倒是真拿回銀子了能不高興嗎！而且幾個賣不掉的素包子而已。得了便宜樂嗬嗬離去，甚至還衝棠梨嬉笑也不再放狠話。周圍的人一看熱鬧沒得看，也覺掃興不歡而散的離去。
棠梨仍冷眸死死盯著麵前人，那人被她盯得有些不自然，原本伸出去攙扶她的胳膊便僵在那，那雙淺眸滿含愧疚。
蘇墨生衣著黑色窄袖勁裝，手中握著一根拳頭般粗壯的竹竿。墨發用布條全部束起不過卻不如往日的一絲不苟，額前碎發淩亂有些胡亂垂落，滿臉疲憊略帶滄桑。本就白皙的麵色此刻更加慘白，口唇幹裂皺著死皮，細看還生出好多胡茬，一看便是多日不曾打理洗漱，哪怕是尋到棠梨的喜悅也難言倦意。
棠梨垂眸，思緒湧上心頭，他怎麽的來了，不是眼神不好腿又不好，這幾百裏路是怎麽來的。何時蘇墨生這般狼狽過，哪怕那日的大雨，哪怕風寒，可哪次都是幹幹淨淨一塵不染的。情緒複雜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做，倒也不再那般疏離順著人的攙扶起了身。
蘇墨生很高興，但看到棠梨又是滿臉傷痕時又很難過，他掏出巾帕替人擦拭著臉上的血跡，棠梨是欲躲得可她腰疼實在不好動作，便得乖乖立在原地任人宰割。蘇墨生見人不躲心中更加愧疚，滿含歉意道：“棠梨，對不起。那日是我不好，我不該那般說話，更不該同你賭氣不該疑心你，更不該衝你發火。是我想錯了，我總是那般自以為，是我蠢是我笨。“
他有些小心翼翼的打量著棠梨的臉色：“你能原諒我嗎？不原諒也沒關係，是我不該，我該堅定站在你身旁，又想教你走正道，但是我想岔了。你本就是極好的人，從不恃強淩弱遇事亦有自己的決斷，倒是我拘束在一方天地還總想對你指手畫腳。“
棠梨被說的一愣一愣的，這歉道的倒是讓她亂了手腳。其實她本也沒那般生氣，她心裏能藏事往日也隻會自陷，從不理會旁人的言論，不過棠梨清楚自個到底是少年心性，心智不成熟，那日她也是發了一通脾氣將人氣走，自個也氣的不行。這些時日想來，其實二人本也沒什麽太大誤會，有很多事無法論對與錯，棠梨做的也並不好，反倒是需要有人批評指正，她亦不是小心眼的人，此事便也不打算計較的。想著若有幸回去自也去解釋清楚，不過如今看來怕是不用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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