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江山亂(4/4)

溫知嫿慢慢閉上眼，在周遭歸於沉寂時，她聽見男子輕弱的聲音——
“不，我不是他。”
“你認錯了……我不會是他。”
……
祖父的屍體已掛城門三天，次日傳來權宦樓霽月奪得昭平之地的報捷。然，將軍府謝司卿叛變，早在樓霽月攻打昭平時，就已暗中派兵埋伏於平昭。兩兵激戰，樓霽月竟帶兵殺出重圍，打敗敵軍，東澧江山歸樓氏已成定局。
地牢。
陰冷潮濕的一隅蜷縮著一個顫抖的身影，疼痛侵盡他的四肢百骸。他指尖抓過地麵，留下暗紅色的血跡，身上的華袍袖錦沾滿血汙，發出令人作嘔的腐臭味。
他虛弱地睜著眼，瞳孔沒有一絲焦距，空洞麻木。
腳步聲漸行漸近，鐵牢一開，一雙精致的黑色暗紋長靴踏過牢門，一抹紅色的身影緩步向他走來。
“樓霽月！”他銀牙緊咬，原本暗淡的眸子裏泛起了腥紅，指尖狠狠抓過地麵，落下一條更為細長的血跡。
“原來謝將軍還記得本掌印……”樓霽月薄唇一勾，狹長的鳳眸裏帶著幾分玩味和幽深的冷意，“記得，就重重有賞才是。”
“來人呐，掌嘴。”
獄卒拿起木板就上前掌嘴，將謝司卿嘴巴打得血肉模糊。
“你……你這個十惡不赦的宦臣，殺帝君篡皇位，染指東澧的江山，樓霽月，我咒你不得好死！”謝司卿顫抖著身子，麵容猙獰可怕。
“不得好死？嗬……”樓霽月輕笑一聲，猛然朝他腹部踢一腳，一口鮮血從他嘴裏噴出來，宛若一朵朵紅梅落在地上。
樓霽月慢悠地坐在獄卒搬來的錦椅上，暗紅色的衣袖隨意搭在一旁，皙白修長的手支頤，眸光微寒，“咒本掌印不得好死的人都下了地獄！”
謝司卿吃力蠕動著身子，雙眼腥紅如血。
昔日的風光，如今的落魄，都是那賤女人，都是樓霽月和那個溫知嫿賤女人害的！
“樓霽月，溫知嫿那個賤女人也值得你……”他話未說完，胸前襲過一掌凜冽的掌風將他的五髒六腑震碎，鮮血緩緩從他嘴角流出，“你……這個閹人……”
鬼魅的身影閃到他麵前，黑色的暗紋長靴踩在他手背上，骨頭碎裂的聲響極度清脆。
“賤女人……嗬……”樓霽月的眸色危險至極，周身的氣息透著股冷鷙。
他所珍視的人在別人眼裏卻輕如塵埃，賤如草芥，他所在意、舍不得碰的人卻被別人一點點地踐踏，欺辱！
樓霽月極為暴怒地一腳踩在他臉上，骨頭碎裂的聲音再次響起，一攤暗紅的黑血流出，他呻吟幾聲，血肉模糊的手指動了動，沒了氣息。
“來人把他的屍體剁碎喂蛇！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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