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 月下談心(2/2)

“人生而有七情六欲，我也不知如何與你說，家人是我心之所依，父親將我從小養大，是我的十幾年來依靠之人，他不在身邊，我便會想要思念他，惦記他，想要見他。”
娑陌擰眉思索了一會，還是不明白思念為何物，但他聽明白了莫沅冬之所以會思念父親，是因他能為她所依靠，便脫口而出：“以後你可以依靠我。”
在他看來，她提供靈血助他修練，他便為她提供衣食住行，保她性命無憂，這本就是理所當然之事。
但，說者無心，聽者有意，莫沅冬聞言，感動得稀裏嘩啦，憋了一晚上的抑鬱化作眼淚，如瀑布奔流直下，抱著娑陌便是一通痛哭，直把眼淚鼻涕都沾到他身上。
“你要幫我找到我父親……哇……我要問問他是怎麽回事……哇……”
看她哭得如此豪放，娑陌眉頭緊皺，他並不理解她為什麽哭，就像他不理解她的思念，這些都是他不曾體會過的，甚至還嫌她有點惡心，但他最終並沒有把她推開，任由她哭著睡著了。
等莫沅冬再醒過來，六月和含香正在收拾行裝，見她醒了，六月放下手中活計：“姑娘醒了？您快洗洗吧？咱們要走了。”
“去哪兒？”
六月答道：“婢子不知，但姑娘應是要隨陌君一道的。”
莫沅冬自小在封寅城長大，從未想過有一天會獨自離開這裏，臨行之際，感慨物是人非，生出了一些念念不舍。
此地還在，她的家已經沒有了，家人也不知去往何處，但轉念一想，娑陌既已答應替她尋父親，總比自己一個人的力量強大許多，跟著他走，到底能多上幾分成算，於是趕緊爬起來收拾好自己，隻等出發。
收整完畢，魘鷹已統領著妖鬼大軍開路，娑陌坐在傀儡車上等她，見她們出來，向她招了招手。
“過來。”
莫沅冬小心謹慎地踏上輦車，車子很穩，並沒有動彈一下，她在他身側坐下，娑陌便驅使傀儡前行。
上一次隻覺得跟著車子走累得很，沒注意看，這一回坐在車上觀察，發現這車竟是沒有著地的，四個木製傀儡穿著灰色衣服，沒有臉，腳也沒有在地上，憑空交替著踩踏，過了一會，竟飛了起來，在空中穩穩地前進。
莫沅冬忽然想起六月和含香，抓住娑陌的手驚呼：“糟了，她們還沒上來！”
娑陌麵色不改：“她們自有去處。”
沒有甩開她的手。
莫沅冬鬆了口氣，新奇地瞧瞧看看，一會兒抬頭看天上的雲彩，一會兒扒著車子扶手看腳下飛掠過的村莊和行走的人們，直到她發現，他們和魘鷹統領的大軍路線並不相同。
她指著地上正緩緩遠去的一列列小黑點兒，側著頭問娑陌：“我們不跟他們一起去嗎？我們去哪？”
“去陸林。”娑陌馭車越飛越高，越飛越快。
起先她還能新奇地東張西望，速度上來之後，她便隻能用力緊抓著扶手才能艱難地穩住身體，到後來越來越快，耳邊隻剩下風的呼嘯，車子像風馳電掣一般穿梭，她就再也坐不住了。
巨大的風力推搡著她向後而去，手一鬆一落，眼見就要翻飛出去，娑陌一把將她拽回來，按到胸前，風推著她跌進娑陌寬闊的胸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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