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 代言者（二）(2/3)

當你凝視著深淵的時候，深淵也在凝視著你。亨利腦子遲滯起來，有些事情他不願意細想，也不敢去細想。“亨利！你在嗎？”是蘇珊在樓梯上叫他。亨利扔下筆記走到門口，又匆匆折回，胡亂用散落的紙張遮掩住筆記。他走到門外，蘇珊正喘著粗氣站在台階上，“小約翰一家要走了，我們來送送他們吧。”“走了？可是實驗……”約翰非常吃驚。“小約翰有了一些變化。”蘇珊邊走邊說，“你知道，之前這個孩子記憶力有些問題，他隻能記得五年前的事情，而實驗事故之後的這些年發生的事情他會很快忘掉，他就像一顆隨時會被清零的寄存器，隻能留下當天的短期記憶。現在他恢複了，今天早上傑姬發現他可以記得四五天前他在島上的事，所以他們決定帶他回華盛頓做一個頭部掃描和血液測試，而且要立即動身回去。”聽到小約翰有了進展，亨利非常高興，他決心將奇怪的事情甩到一旁。這時候遠處已經傳來馬達的突突聲，“我們得快點”，蘇珊拉著亨利快速走下台階。
當亨利喘著粗氣站在那個破舊的碼頭上，快艇已經駛遠，隻留下漣漪和泛白的泡沫在腐朽的木樁旁漸漸消散。亨利隻能隱約看到快艇上的幾個人，其中有小約翰瘦小的身影。他的卷曲黑發在海風中起伏，因為距離太遠，麵目已經模糊不清。蘇珊在揮手大叫著再見，亨利卻隻有苦笑，心裏泛起一陣失落，吹入鼻子的海風也變得酸澀。遠處新燈塔依舊在海的另一邊矗立，今天天空的雲層有點厚，灰雲開始快速積聚，要下雨了。這時快艇轉過一個彎，消失在岩礁的背後，他突然有種預感，他不會再見到這個孩子了。他對小約翰一家的不告而別無權指責，島上除了鏡屋外缺乏高端醫療檢測設備，另外，他隻是個小角色，來自總部的高層人物沒必要也沒義務對他禮貌有加。令他傷感的是，這個孩子應該不會再記得他。因為他這幾天忙於實驗，幾乎沒有出門，所以關於他的記憶已被時間清零，他隻是孩子生命的中的幽靈過客，這次匆匆的別離令亨利非常傷感，但同時也為小約翰感到由衷的欣喜。可以確定小約翰的恢複不是他的功勞，他自覺無法解開這個謎團……也許是自限性的損傷恢複？也許是隻是到了某個時間節點？也許是海中的巨碩怪獸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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