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修正者（二）(2/3)

“你注意到後麵那輛棕色皮卡嗎？”亨利提醒道。“嗯，它似乎跟得有點久，我一直在盯著。”蘇珊突然猛踩油門，車子開始提速，不多時他們繞回到主路，半小時後他們又上了高速公路。蘇珊不停的在密集的車流中超車穿梭，此刻落日昏黃刺眼，因為陽光剛好落在路的正前方，前麵車流的頂蓋和路麵瀝青反射著明晃晃的光。蘇珊眯縫著眼睛，額頭和鼻尖滲出細密的汗珠，劉海油膩膩的貼在她的額頭上。她突然瘋狂向右打方向盤，車子幾乎橫著穿越數條車道線，在後麵司機憤怒的喇叭聲中，急轉入一條岔路駛離高速，似乎是在阿馬裏洛市的前一個路口，速度太快了，亨利沒有來得及看清楚路牌。
蘇珊在浴室裏洗了很久，亨利百無聊賴的躺在床上。這是一個破舊的小旅店，熒光燈管亮得有氣無力，房間昏暗且散發出黴腐味，盡管在車裏過夜要更安全，但蘇珊堅持要在旅館休息。亨利最終屈從與蘇珊的意見，如此偏僻的地方，即便總部可以追尋蛛絲馬跡找過來，最快也是明天的事了，屆時他們早已離開這裏。
旅店的房間有點陰冷，外麵已經黑透了，亨利有點恍惚出神，現在幾點了？微涼的空氣中帶著陳年木頭略微辛辣的黴腐味，蘇珊已經洗完了澡，沉默著坐在床邊低著頭，水滴沿著卷曲的發梢低落在白色的睡袍上，沒有發出一絲聲音。亨利看著蘇珊裸露在外光潔的大腿，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，他覺得此刻有必要也去洗個澡冷靜一下。亨利起身走入浴室。
噴頭出來的水很燙，整個浴室蒸騰著白色的霧氣。水汽和濕冷的空氣交融翻滾，細小的顆粒物在昏暗的白熾燈下微微閃爍，有些也鑽入亨利的鼻孔，這和潮濕的海島環境有些相似。不久前亨利還每天都身處這樣的環境中，與潮濕的霧氣、翻卷的波濤為伴，當然還有那失控的實驗項目……
熱水噴到亨利的頭上，這種感覺相當不錯，他長長的吐出一口氣，似乎要把肺裏的空氣完全排盡。一種久違的鬆弛感從頭頂彌漫開來，似乎每個毛孔都張開了，亨利甚至都聞到了海水那種微微發鹹的氣息——鹹澀又伴隨一點點甜膩的味道。這段時間的辛苦奔波，橫跨了三分之一個國家，真夠受的。累積疲憊就像是每天在監牢中刻字數著日期的囚徒，偶然一撇才會發現牆壁已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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