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修正者（二）(3/3)

剛才是有哢噠一聲響嗎？是門鎖嗎？肯定是幻聽。不過他衝澡的時間確實有點久了，是時候該出去了。
蘇珊蹲在地上，依舊穿著白色的睡袍，在牆角處她極力的壓縮自己的身形，似乎這樣做就可以從這屋子裏消失。她眼睛死死盯著地上的一處，那裏躺著一個穿西裝的男人。水從那個男人的口鼻中汩汩流出，把他的白襯衫都弄濕了。屋子裏非常安靜，但海水鹹澀的味道充斥整個空間。
亨利大吃一驚，他斜撇了一眼，房門是關著的，這個男人是誰？他什麽時候進來的？他輕手輕腳的走過去，仿佛那個男人隻是躺在地攤上睡著了，但亨利無比確定他已經死了。因為那人麵孔浮腫嘴唇發白，仔細觀察可以發現一片細長的葉子從鼻孔中有氣無力的探出來，那是海草。他的眼睛半睜著，就像那種眯縫著眼做日光浴的遊客，隻可惜此處並不是沙灘。隨後亨利掀開他的西服翻找他的口袋，他的西服領子已經濕透了，手指接觸之下有些滑膩。不過他的錢包還未被打濕，裏麵有一些鈔票，數量略微有點多，沒有任何銀行卡和證件，無從判斷他的身份為誰。但有一張細小的紙條，上麵用鉛筆潦草的寫著幾個不成型的語句……
“風險並無回報”、“整合權利”、“停頓並非有說服力的分析”，還有最後一個詞用較大的字體寫著——“湮滅”。
這些都是催眠詞語，和那本筆記上的一模一樣！這人一定是總部的密探！亨利憤怒的將字條撕碎但並不敢丟掉，隻能死死的攥在手心，他的拳頭連著整個身體都在發抖，亨利死死的盯著這個男人的臉。
躺在地上的男人蒼白浮腫的嘴唇突然動了一下，亨利嚇得後退一步。然後，一隻小小的寄居蟹從他半開的嘴唇裏擠了出來，用它小小的肢腿飛速的剪切嘴唇上的泛白皮肉，大快朵頤。
得盡快離開這裏，這是亨利此刻唯一的念頭。不知道此時外麵是否還有其他密探，但無論怎樣也不能再待下去了。他轉頭看向蘇珊，她也正在用驚恐的眼睛看著亨利。“發生了什麽？蘇珊？”“是你殺了他，然後你就又回去洗澡了，你是怎麽做到的？我的上帝，你隻是揮了一下手然後看著他微笑？我再也不要看見你笑，你再也別對我微笑！我的上帝！海水！他嘴裏麵淌出海水，天啊！還有水草！他倒在地上，我一動都不敢動。他要帶我們回去，我絕不回去，你知道的，絕不……”蘇珊一直在嘮嘮叨叨，聲音忽高忽低，眼神時而看向亨利，時而飄忽轉向別處，似乎房間中有一隻看不見的小鳥。
亨利走向蘇珊，抱住她，蘇珊起初劇烈掙紮甚至要咬亨利，但慢慢平靜下來。亨利感覺到她臉頰上的淚水，味道潮濕鹹澀。亨利輕吻了一下蘇珊的嘴唇，看著她的眼睛，輕聲說：“我們走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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