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歸家(1/3)

這一個月，他不僅在病床上收獲了內心的寧靜，更通過報紙洞悉了當下的政策風向。與幾位病友相處的也不錯，尤其與幾位小護士聊的很開心，要不是因為他是精神病，還真有護士想跟他。
是時候結束了，他決定與許大夫進行深入的交談。今天，許建全正好碰到了值班的大侄子許家全。
“家全，今天是你值班啊？”許建全微笑著問道。
“二叔，你今天感覺怎麽樣？看起來氣色好多了。”許家全熱情地回應。
“確實好多了，我已經好久沒有‘發病’了。一般的刺激已經影響不了我了，我能不能出院了？”許建全急切地詢問。
“再觀察兩天吧，確保萬無一失。”許家全謹慎地回答。
“我真的好了，再住下去我恐怕會憋瘋了。你能不能先給我開點藥，我好回家繼續治療。家裏還有一大堆事情等著我呢。”許建全坦誠地表達了他的擔憂和急切。
許家全理解他的心情，“行吧，我這就給你辦理出院手續。”
在填寫診斷證明時，許建全特意囑咐道：“大侄子，這證明上的內容可得寫清楚。我是間歇性精神病患者，一旦受到刺激會有暴躁和暴力傾向。”
“這樣寫……合適嗎？”許家全有些疑惑。
“你就按我說的寫，以防萬一。萬一我出去後受到刺激，做出什麽出格的事，可就麻煩了。”許建全嚴肅地解釋道。
“既然你這樣說，那我就照辦。”許家全點頭答應。
在80年代，診斷證明都是手寫的，蓋上公章，就成為了許建全的護身符。他上午從醫院辦完手續，退回了4塊錢的費用，這讓他感歎住了差不多一個月隻花了96塊錢，這個時代的物價真是便宜。沒有什麽需要收拾的，隻有許家全給的一些藥。時間還早，他決定去城裏轉一轉。
他沿著坑窪的泥土路向城中走去，沿途的房屋破舊低矮，連一棟像樣的樓房都看不到。然而，越往市裏走，情況逐漸好轉。路麵開始有了石子硬化，出現了幾棟小樓。雖然偶爾有汽車駛過，塵土飛揚，但路兩邊開始有了各種小攤子和商店，相當熱鬧。
許建全一直走到汽車站，發現回家的客車隻有兩班車，上午8點和下午2點。他隻能等待下午的車，車票隻需5毛錢一張。在車站閑逛時，他吃了一斤油條，又買了一盒香煙。之後，他來到國營百貨大樓閑逛，沒有錢瞎逛。這裏的服裝選擇很有限，主要是灰白黑和軍綠色，沒有鮮豔的顏色。
去年退伍時，他給老五買了一件卡其色的小風衣，但家人認為顏色太顯眼，會被人笑話。這件衣服最後被母親以20塊錢的價格轉手賣出，讓他十分心疼。這個時代的人們思想保守，不願與眾不同。
改革開放讓年輕人的思想有所解放，他們渴望探索世界、追求財富、敢於闖蕩，但是他們還沒有發現外麵的世界很危險。自嚴打結束至今已逾兩年，那些潛藏的黑惡勢力又開始嶄露頭角。陰暗的角落充斥著黑社會、黃賭毒、偷盜、搶劫以及各種欺詐行為，許多涉世未深的年輕人因誤入歧途而走上犯罪的不歸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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