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 晚飯(2/3)

三嬸沒想到許建全不但沒有回應自己，反而癡癡地笑了起來。作為長輩，她很生氣。隨即罵道：“小婊子生的，真成超霸了。”她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，就要離開。
不巧的是，她的話被剛來的“大喇叭”聽見了。她啐的那一口不偏不倚地落在了“大喇叭”的鞋子上。“大喇叭”、“巧嘴子”和“夠嗆媳婦”是村裏新晉的三大女中豪傑。
在許家灣村，傳統思想延續了幾千年，女性基本上沒有名字，通常是跟隨丈夫的姓氏。比如，母親就被稱為許盧氏。為了避免叫起來尷尬，大家都以某某家的來指代她們，比如老三的媳婦就被稱為建山家的。而如果這個女人生了孩子，就直接稱呼孩子的名字，比如孩子叫建設，那村裏長輩都會叫這個女人建設，等她老了才會稱呼建設他娘。
對於那些表現突出的人，比如新晉的三大女中豪傑，她們會被村裏人冠上各種代號。“大喇叭”人如其名，聲音洪亮，村裏的廣播也壓不住她。一旦她知道了什麽事情，不出半天就能傳遍整個村莊。
三嬸性格潑辣，是老一輩的女中豪傑。當新老豪傑相遇時，針鋒相對，眼看一場罵架就要上演，這時老三趕緊出來調解。
“三嬸，我哥今天剛出院，身體不舒服您別拿怪。”
“小嫂子，三嬸也不是故意的，我替她賠個不是。”
老三左右逢源，說盡好話，兩人才狠狠地瞪了對方一眼後各自離開。這場戰爭算是化解了。然而，許建全成了超霸這個話題，最遲到明天早上就會傳遍整個村子。他媳婦沒有娶回來還住了院，村裏早就有耳聞，這下算是坐實了。
在石碾旁，老二拉著繩子，老三推著把手。他們還要不時往碾洞裏添加豆子。哥倆一前一後圍著石碾轉圈圈，磨好的豆漿順著碾嘴流入水桶。半個多小時才把豆子磨完，他並沒有覺得累，反而覺得很懷念。
晚上，一家人聚在一起，老二出院大家都很高興。做的晚飯也格外豐盛，昏暗的煤油燈放在桌子的正中間，上麵還有煎餅、渣豆腐（豆腐渣和菜葉子加葷油炒一下），大哥帶回來的鎮上有名的順香齋鹹菜切了一盤，滴了老醋和香油香的很，還有燉豆腐搭配韭菜花。
家裏的飯一般都是大嫂做，現在老三媳婦來了。懷了孕也得一起幹，這個年代的婦女可沒有後世嬌氣。
"老二，你的病怎麽樣了？好徹底了嗎？" 老大中午喝了不少酒，話語有些模糊。
老二低頭吃飯，家裏的飯就是香，他嘴裏塞得滿滿的，煎餅太硬嚼得太陽穴疼。他含糊地回答：“差不多了，隻要沒有強烈刺激，就不會犯病。家全已經給我開了證明，是間歇性精神病。”
“間歇性精神病也是精神病，這可不行。現在村裏人都知道你傻了，還給你起了個外號叫二傻子，這和你村裏的二傻子重名了。頂著這個名號，以後怎麽娶媳婦？我明天就去找家全讓他給你改證明。”老大對許家全開的精神病證明十分不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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