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再也不見(3/4)

“你明知故問。”
“你知道她查出癌症的那天，對我說了什麽嗎？”
“什麽？”
“我們一起逃走吧。”
“之後你們兩個就去環球旅行了，艾達拖著一副病殃殃的身體陪你一起去瘋。”
“不是她陪我，是我陪……你說的也沒錯。”
兩個人突然都開始不說話，連空氣都開始安靜下來。
“你真是個王八蛋，勒維斯，操你媽的自私鬼。”
勒維斯低下頭，隻是笑笑，沒有說話。
“唉，我為什麽能喜歡上你這樣的榆木疙瘩。”
艾寇披上外套，打開房門。
“晚上你還去喝酒嗎？”
“我不知道，看情況吧。”
“又是這句話。”
艾寇關門離開，隻留勒維斯一個人留在家裏。
勒維斯臉上的笑容漸漸散去，思緒又到艾達查出癌症的那一天。
艾達走出醫院後什麽也沒說，而勒維斯也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悲傷。
不抽煙的艾達從勒維斯的兜裏掏出那盒黑石，點燃，第一次抽煙的她嗆了一大口，但隨後竟奇跡般的熟練起來。嘴裏呼出一大口煙，大腦暈乎乎的，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愜意。
勒維斯看到這一幕，沒有說什麽，隻是也默默的點起一根煙抽了起來。
兩個人沉默不語，就這樣默默的抽著煙，不知何去何從。
艾達先一步打破了這份平靜。
“我們逃走吧。”
“逃到哪裏去？”勒維斯迷茫的看著艾達，他從未對艾達感到如此陌生。
“哪裏都好，我不想在這裏浪費時間。”
“堅持治療，沒準會好起來的。”
“你我都知道幾率有多小。”
勒維斯坐了下來，艾達也陪著他一起，坐在台階上。
“那怎麽辦？”
“一起逃走吧。”
“逃到哪裏去？”
“哪裏都好，不要停下來，即使最後隻有你一個。”
勒維斯看著艾達清澈的藍眼睛，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樣。
“好，那我們就逃走吧。”
對不起，艾達，我停在這了。
勒維斯又點燃了一根煙，走到陽台邊抽了起來，遠處的烏雲漸漸遮擋住太陽，巴黎似乎又回到了往日的陰暗中。
遠處的塞納河，也逐漸失去光彩，變成了一條死河。
勒維斯起身，準備去畫室，但卻怎麽也找不到自己剛剛才穿過的皮夾克。
四處尋找時，他突然發現了暖氣片後麵的一張照片。
那是他和艾達在旅途的最後一站，冰島，兩個人身後是黑沙灘和許多矗立起來的巨大礁石，遠處烏雲密布，能看到雷擊照亮了一小塊烏雲。那裏黑暗，又壓抑，卻顯得如此純淨。在如此陰暗壓抑的環境下，艾達和勒維斯卻笑的那麽開心。
記憶就像照片一樣，也漸漸開始泛黃了。
“這就是世界的盡頭。”勒維斯緩緩地將照片放入夾克衫的內兜。
艾達逃到了世界的盡頭，徒留勒維斯一人在原地承受著所有痛苦。
勒維斯心中默默做出了一個決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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