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交易(1/2)

不過他這次確實是要偷東西去的。
整理幹淨床鋪後，①將早上那顆糖果放在被褥上麵，好讓身旁的孩子睡醒後第一時間就可以吃到，旋即披著外套出了門。這個季節裏夜晚還不算太冷，涼風打在臉上反而換來思緒更加清晰，少年將自己的身形躲進陰影，去找那些亮得起燈的人家。
當僅剩的一點月光也沒入雲層，曾經被重工業汙染的城市如同死一般的寂靜。十字路口轉過小巷向左，①循著記憶走進一處胡同。透過門窗間隙，裏麵隱隱有電流和錘打鐵器的乒乓聲傳出。他並不是貿然選定的人選，在當年警員們帶走父親時所出示的罪狀書上，原告一欄中的地址和名姓，就是麵前的小屋。
不是所有下城裏人都願意聽從下城主的安排，總有不甘平凡的人帶著一股子執拗的勁力渴望找到通往上層的路，而在發明成為硬通貨之後，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私人專利和發明。因為上城同樣以發明革新作為保全地位的籌碼，使得兩座城不斷內卷，優勝劣汰下天才層出不窮，人們對於學術偷竊罪也看得更重。①從沒懷疑過自己父親會去偷東西（那個小老頭總與人為善，醉心科研，哪怕需要誰的成果也一定會給出雙方滿意的價格）他咬定這是冤案，更是為現在這一時刻等了整整兩年時間，估算看來這會子那份研究也臨近完工，既然已經受罰，①打算如他們所說那樣幹票大的。
包裹著焦油的木棍被引燃丟進室內，火從地下室開始吞沒，接著是臥室和客廳。門板燒的滾燙傳來熱意，熏得室內像一間桑拿房。③抹了把額頭上滑落的汗水，專注著為麵前的物體完成最後提純，直到隨著“砰——”的一聲宣告電路短路。男人忍不住蹙起眉，帶著怒氣試圖推開房門查看，又被鐵皮灼傷了掌心下意識瑟縮。
“md，什麽情況”
③口中發出一句低低的咒罵，抬腳欲踹時鼻尖嗅到木料發糊的氣味，意識到起火去到窗邊拿起一柄尖頭錘。玻璃響過一聲後四碎，①蹲在窗戶下等，一切如同他計劃裏所預料的那樣，最先來到窗外安全地帶的不是主人家，而是那份作為通往上層鑰匙的研究儀器和報告，少年脫下身上破舊的衣衫，裹住這份見不得光的寶物轉身就跑。他不打算將它用來換錢，隻是想作為一場報複。十二三歲的年紀，下城裏純粹的惡意尚且沒有學會，心髒像酒館敲擊後的架子鼓一樣震顫得飛快。
“喂——這邊！”
水溝酒館的後門，一個人影對著逃跑的少年招了招手低聲喚著他過來，隨後跑出來拽住①的袖子，將人連拖帶拽到酒館辦公室前。透過玻璃瞧見裏麵一個身著西裝的男人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中間，手上拿著份外文簡報不時翻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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