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：求你，活下去(2/2)

天台那人身上團繞著灰敗的光，紀聽悄不作聲地往樓上跑去。
他絕不允許有人再次在他的麵前跳樓，絕不！
頂樓的風很大，平時空空蕩蕩的天台這會兒擠了一堆人。
紀聽一眼就瞧見了一個身形佝僂的女人，她哭得好傷心，跟樓下那個諸多要求的老頭不同，女人哽咽得說不出半句話。
紀聽能勉強從她的身上尋出對張闐的愛。
有愛但沒用，有時候也是種束縛。
紀聽對著那少年輕聲道：“張闐先下來，學費我會幫你繳。”
學費兩字無疑激起了張闐的幾分反應。
那孩子訥訥轉身，他一眼就看見了那個秀氣的男人。
“紀老師。”
張闐那句老師裏帶著幾分感激，幾分絕望，他喊得極輕極輕，可紀聽就是聽見了。
“謝謝你紀老師，填不了的，隻要他在就永遠都填補不了的。”
紀聽一邊悄悄地往張闐的方向挪動，一邊不停地講話分散他的注意力。
“我明白，但我可以保證，一定讓你讀書。”
“老師，你不明白。”
張闐好像沿著圍欄向外又挪了一寸，眾人都緊張地屏住了呼吸。
“我明白的，張闐我明白的。”
或許紀聽應該舉例論證一番，比起幹巴巴的‘我明白’三個字，活生生的例子顯得更有說服力。
但紀聽的嘴像是被封住了一半兒，他跟那邊那女人一樣，那女人除了哽咽哭泣說不出話，紀聽則除了強調明白，也說不出別的話。
好在他的偷偷靠近是成功的，紀聽抓住了少年的胳膊，猛地一下。
顯然張闐被他突如其來的一下給驚著了，他條件反射地開始掙紮，拉扯間少年腳一滑懸在了空中。
眾人被這一幕嚇得屏住了呼吸。
圍欄被風雨打磨得異常光滑，紀聽覺得自己的身體慢慢地向外滑落。
他的臉憋得通紅，渾身的力氣都用在自己的手上，他的嗓子發不出一絲求救的訊號。
天台上的其他人更像是被封印住了，竟然沒一個人上前來幫忙。
更悲哀的是被紀聽抓住的那個那個少年似乎是真的存了死誌，他像一條脫水的魚，搖搖晃晃地掙紮著要回到水裏。
紀聽快要堅持不住了，他的身體正在一寸一寸地往外滑。
或許這時放手他能夠活下來，自己這是憑什麽呢？憑什麽又要為了一個賭鬼豁出自己一條命麽？
他還有寶妹，後天就是寶妹的生日了，自己早就答應了要給那隻小饞貓買蛋糕的。
紀聽的雙手開始顫抖，他顫抖著稍稍鬆了鬆。
張闐的身體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地落了兩寸，紀聽的手從少年的胳膊滑至手腕。
不可以，不可以的。
紀聽臉上冒出大滴大滴的汗水，啪嗒掉進了少年的眼睛。
暫得半分清明。
“活下去，求你。”
張闐呆愣，他終於不再擺動，沉靜的片刻讓紀聽稍感輕鬆。
突然間有雙堅實有力的臂膀環住紀聽的腰。
本章已閱讀完畢(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!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