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 審訊(2/2)

老宋的話依舊沒能讓屋裏的人吭聲，反而是新進派出所的小民警接話，“何大爺，我們是來找您了解一下情況的？早上，老譚家的維維死在政府大院前頭，市局來的同誌派我們過來走訪，了解一下維維一家情況。何大爺，您開開門，我們問幾句就走。”話音落下，防盜門從裏麵打開了。
何友亮站在門口，一身綠色軍裝，看了一眼門外的兩人，“我又不聾，喊那麽大聲做什麽？”老宋看門開著，背著手給林聰打了個手勢。林聰這邊立刻收了筆記本，謝過大媽，帶著趙哥朝老宋這邊走來。何友良先是笑了笑，隨後又歎了口氣，“我知道你們是來抓我的。走吧！上所裏再聊。”
林聰步子一頓，老宋也是一愣。小民警掏出手銬，何友亮十分配合的戴上。趙哥見狀，小跑進屋，在一樓堂間翻出件幹活的舊衣裳給人蓋上，也算是給他最後的體麵。雖說周圍人都看在眼裏，過不了多久就能傳遍，可至少顏麵上要給人留上一分。林聰看著何友亮被老宋帶進派出所，這才按著藍牙耳機說了一句，“收隊。”
派出所詢問室，林聰作為主審，黃一念為記錄員，以下是部分審訊記錄：
林聰：姓名，年齡。
何友亮：何友亮，六十一歲，餘圩鎮前林村人。
林聰：為什麽要殺人？
何友亮：他娘冤枉我，我沒臉活下去了。
林聰：李麗紅冤枉你，你該找她才對，譚維明是無辜的。你將火氣撒在一個孩子身上，覺得合適嗎？
何友亮：不合適我找他做什麽？
林聰：抓你之前，我聽老宋聊了你的事。勤勤懇懇幾十年，上頭下麵都誇你，退休後也沒跟什麽人起過爭執，有過矛盾。他們都說，你是個老實本分的好人，後半輩子有的是福享。眼下就為了李麗紅這點事，賠上自己剩下的幾十年，值得嗎？
何友亮：什麽是老實本分的好人？被欺負了不還嘴就是好人，還是被人騎在頭上不反擊就是好人？小同誌，‘好人’隻是別人放在你身上的一個標簽。這個標簽有多容易摘掉，你做警察的應該比我更清楚才對。
林聰：哦？
何友亮（調整坐姿）：現在外頭都是怎麽罵警察，怎麽罵醫生，怎麽評論老師的？你難道不上網，沒看到過？以前人是怎麽給這些職業戴上帽子的，現在人就怎麽踩在腳底下，你不會不清楚吧！
林聰：那些都是少數慫貨的看法，要是在意這些個言論，沒人從事這些行業了，社會就該亂了。老同誌，人活在世，無愧於天地，無愧父母，無愧於心就行。流言口舌能淹得了你一時，難道還能淹沒你一世不成？你要真覺得自己沒錯，想方法證明自己，用法律保護自己嘛！
何友亮：我是想證明自己，可外頭又沒監控。就算有，碰上李麗紅那種大字不識幾個的潑婦，你真覺得有用？
林聰：老同誌，捏造須有的某種事實行為是觸犯《刑法》第二百四十六條的誹謗罪。隻要你能找到方法證明自己沒有偷窺，可以以‘誹謗罪’報警，並追究她的法律責任。
何友亮（笑了笑）：小同誌，在我們這樣的小地方，證據是比不上遠遠婦人口舌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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