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 動搖(1/2)

“王上打算如何處置那蛇妖？”在乘舟返回鬼族的路上，陌影問到了我的心事。
我低頭沉默不語。
攏月坐到我身邊來，給我遞上一壺方才陌影所買的玉桃酒：“王上，要不將她的魂體交給我娘吧？她這一生其實並沒有做什麽錯事，隻是愛上了一個凡人，因為常年壓製妖氣，月圓之夜遭到妖力反噬而錯殺了心愛之人。”
我想了想，點點頭：“……也是。那便將她交給輪回使，重入輪回，安排一個凡人命格……最好能換個模樣，好在人間過得安穩些。”
話畢，我才望向攏月，接過她遞來的酒，讚賞道：“昨日在蝕骨山上，你做得不錯，給我們省去了許多麻煩。想不到你還會這個。”
“嘻嘻……”她羞澀地低下頭輕笑兩聲，神情之中多了一絲驕傲，“畢竟我娘是輪回使，這些東西她平時都會教我一星半點的……”
這麽看來，倒也不是隻會吃喝玩樂。我無奈地搖了搖頭。待到攏月不說話了，我才發覺，這船上的氣氛似乎有些凝重。
陌影自昨晚下山到現在，隻說過如何處置蛇妖的那一句話。雖說他本就話不多，但這也未免太過於沉默了。況且他昨日見到淩秋後的反應，亦讓我很是疑惑。
“陌影，你與淩秋認識嗎？為何昨日要同他說……那句話？”我於是率先開口問道。
他轉過頭看著我。又是那種意味深長且莫名其妙的眼神。我被盯得有些頭皮發麻，迅速眨了眨眼，避開他的視線。
“王上何時變得……這般關心他人了？”
他隻一句話便將我問住了。
經此一趟，我似乎真的變得不太像我了。在衝動救下陶染時，我因動了憐憫之情而感到烈火焚心之痛。可是這一次，我竟毅然選擇了壓製疼痛，而不是同往日一般壓製情感。
還有淩秋那邊。在我不知不覺陷入他溫情的笑眼之中時，我亦絲毫沒有想到要控製自己，直至心痛蔓延。
我就是不知為何，陶染那份刻骨銘心的愛意與痛意和淩秋此人都讓我感到十分熟悉，好像……在我遺失的那段記憶之中出現過。
可是我真的一點點都想不起來。
我感到腦袋昏昏沉沉的，一陣一陣地痛起來，旋即抬手抱住頭，將頭埋了下去。
“王上？您怎麽了？”陌影急切地走到我身邊，蹲下身來問道。
“……沒事。”緩了一會兒，清了清腦中與心中雜念，我才疲憊地抬起頭對上他的眼睛，“既然過多思慮他人會讓我感到痛苦，我以後便不會了。你是父親安排在我身邊的親信，你與父親都應是為了我好。是我的唐突，讓你費心了。”
聞言，他趕忙雙膝跪地，向我拱手行跪禮，道：“王上的致歉屬下實在擔不起。這次且當個教訓，屬下與先王隻望王上謹記——滅心絕情，方能不受傷害。”
見了我點了頭，他方換作蹲姿：“那陶染……”
“她是我疏忽救下的，理應由我負責。就把她交給輪回使吧。”我輕輕按了按額角的穴位，口中吩咐道。
陌影雖仍是有些猶豫，但也應下了。
船很快駛入淚川結界。我忽地感覺眼前一黑，又回到了這黯淡荒涼卻屬於我的地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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