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9章 落幕(1/2)

魔氣仍在源源不斷地朝我的身體湧來，一點點消耗著我所剩無幾的力氣。
隻能賭一把了。
我用左手攥緊牢柱，留出右手來，蓄力一次次擊打籠體。心魔無法匯聚，我的每一次掌擊都相當於以卵擊石，手心霎時被魔氣灼得焦黑，慢慢溢出血來。我顫著手繼續猛力擊打，試圖把體內的心魔逼出來。
一陣輕微的眩暈感襲來，我用力搖了搖頭，再抬眼時，周圍又成了一片冰天雪地，隻是雪地裏血跡斑斑，觸目驚心。
不遠處浮現出紅衣女子的身影，她微微側過身，看了我一眼。
她是魔主座下，這一眼中包含了太多情緒——悔恨，無奈，憐憫，解脫，還有無盡的悲哀。
一瞥過後，她轉過身去，緩緩張開手臂。
見此情景，我心裏一驚，下意識地迅速站起身來想去攔她，卻發現麵前似乎有一個透明的靈壁，阻擋我前行。
千萬支羽箭從四方飛來，直直穿透了她的整個身體，又繼續向我飛來，頃刻也穿透了我的身體。
鑽心刺骨的劇痛讓我甚至發不出一聲哀鳴，仰頭靠著靈壁癱坐在地，眼淚和鮮血隨著每一次猛烈吸氣翻湧而出，瞬間染紅了一片雪地。
靈壁之外，魔主座下的身影漸漸散去，麵前之景變為了一處黑色高台，周圍布有電牢，烏雲遮天。高台中央坐著的，是我曾見到的那個孤魂——也就是淩秋的父親灼樺。
他跪坐在高台上，赤裸著上身，手腕和腳腕處掛滿了鎖鏈，身上還有多處鞭痕。
上空驀地閃過一道白光，天雷在轟鳴聲中極速降下，劈在他的身上，一道接一道。他麵部一抽，整個身子癱軟下去，隨著雷擊不斷抽搐起來，被擊中的部位迅速發紅發黑，滲出血來。
他艱難地把頭轉向我，顫巍巍地抬起手朝我的方向伸來，微微張了張口。
他說——活著。
我想側過身體麵向他，身體卻劇痛不止又軟綿無力，雙腿更是痛得失去了知覺。
很快他的身影也消散，麵前之景化作了我所熟知的輪回境，場景中青昀咬唇一躍而起，強行引血氣破體，吸引魔氣。
這是我最不想再回憶起的畫麵，此刻在身體各處痛得麻木的情況下，卻看得更為清晰。
她在空中握拳忍受疼痛，指甲都快要嵌入掌心的骨肉之中。我抬起手一下下拍靈壁，卻仍隻能眼睜睜看著她全身被侵蝕至死。
片刻後輪回境的場景散去，眼前又是那片冰天雪地。遠方黑鴉鴉來了許多人，像是朝我的方向走來。我用力眨了眨眼睛看，發現竟是玄魈、錦雲和長洛以及很多妖族神族將士，他們手持利刃，麵露笑意。
我心裏閃過一抹不安，忍痛撐起半個身體，更加用力地拍擊靈壁。
“別怕。”
幾道熟悉的身影驀地出現在眼前。淩秋和陌影正半蹲著身子透過靈壁看著我，笑著搖了搖頭，二人身後還站著攏月。
“你們……你們要做什麽？”看他們三人這副一反常態的模樣，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，慌張地望向淩秋問道。
淩秋不答，隻和陌影對視一眼，兩人旋即起身，和攏月一同向遠方的人群走去。
“不要……”我心裏一驚，越發用力地拍擊靈壁喊道，“不要過去！你們要做什麽？！”
他們似乎心意已決，徑直向遠方走去，忽地一同舉起武器刺向玄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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