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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章 陳元吉病裏訴肺腑 陳太太惱中斥癡情(3/3)

嚴氏道:“陳家的小兒子,是淼哥兒縣學裏的同窗。”
“竟是那孩子……”
季秀才喃喃道。他沉默不語,思量許久,坐在那捋著不多的幾根胡須,半晌才問道:“三娘,你覺得該如何?”
“爺,陳家那孩子我見過,人品樣貌樣樣不差。他家又是縣裏的高門大戶,祈兒嫁過去自然是吃穿不愁。隻是沈家太太已經脫了鐲子以為婚約,這又該如何?爺,我也拿沒有主意,一切都得聽您的。”
季秀才歎氣道:“三娘,我一個當爹的哪裏知道這些?這婚事隻有你們婦道人家來操持,祈兒又沒有沒有親娘做主,如今隻得靠你。”
嚴氏聽他這樣說,便大著膽子開口道:“那陳家是商戶,雖有錢,卻不是什麽有底蘊的大戶。住在鎮上河房時,我常聽人提起陳家。聽聞陳家老爺小妾抬了好幾房,陳家太太平日嚴厲,苛責仆婦,不是個好相與的。他家中姊妹又眾多,不像咱們家這樣人口簡單,祈兒自小嬌慣,嫁過去如何應付得來?”
季秀才道:“我原就沒想過讓祁兒嫁到甚麽高門大戶。陳家雖比沈家富貴許多,我卻極其看中那沈家六郎。若依三娘你這樣說,陳家那樣的人家,祈兒怎麽應付得過來?”
嚴氏問道:“爺,不若去問問祈兒,看她中意哪家?早些年,她與陳家那孩子相熟,常在一塊玩,也算是青梅竹馬之交,若她歡喜陳家那孩子,沈家那找個由頭退了就是。”
季秀才道:“自古婚姻之事,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,問她做些什麽?我素日裏雖慣著她,這婚姻大事卻由不得她做主。”他沉思片刻,揮手道:“三娘,你去回絕了罷。”
嚴氏點頭應了,退回堂中,回了媒婆道:“還請崔媒婆替我們回絕了陳家太太。這實是門好親,可我們爺說祈兒早就定下了人家,可惜了,可惜了。”
崔媒婆道:“定的是哪家?”
嚴氏道:“此事還不便張揚,請崔媒婆見諒。”
崔媒婆原本勢在必得而來 ,沒曾想竟遇了這樣的事兒。她暗恨吃不著陳家喜酒,拿不到陳家的媒人費,白白少賺了許多銀子,心中不快,茶也不喝了,起身就告退了。
崔媒婆回到縣裏陳府,回稟了陳太太。
陳太太聽那季家女兒已經定親後,暗舒一口氣,想到不用給兒子娶個鄉野丫頭回來,心裏快意許多。可一想到躺在榻上的小兒子,又憂心起來,元吉那裏她又該如何去哄?
陳太太還沒拿定主意,陳元吉就病殃殃尋了過來。看著兒子一臉憔悴,又隱隱期待的模樣,陳太太真是又心疼又慪火,她扶額道:“兒呀,那季家女兒早就定親,你休要再提,母親定會為你定一門好親。”
陳元吉心中最後一絲希望破滅,一口熱氣湧上心口,堵住咽喉,卡著嗓子,說不出話。
陳太太見他這副要死不活的模樣,點著他頭,慪道:“你這癡兒!你是書讀完了?科舉考中了?堂堂七尺男兒,心思不在學業上,竟在這姻緣情事上蹉跎歲月!成天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,如何對得起家中長輩的教導!”
陳元吉被訓得又羞又愧,不敢回言,隻苦笑拜道:“母親,兒子知錯。”
陳太太見他乖巧,舒了口氣,趕緊讓他回房休息。
陳元吉昏昏沉沉走到房裏,凝視著榻上擺著的大眼睛布偶,心頭浮現季祈兒的笑顏,忽然悲從中來。
本該是我娶她,我同她年幼就相識,兩小無猜,與她相守的本該是我啊!
他將那布偶死死按在懷中,低低哭道:“本該是我啊,本該就是我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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