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 嚴父護女駁尖酸 乖女當家憐父兄(2/2)

雨花巷季家的隔壁住的是王木匠一家，他兒媳婦孫氏是個好相與的為人隨和周到，季秀才一家搬來第一天她就拿了籃糕點上門問候。季祈兒還與她約著，一同往東市去。季祈兒初到府城，也不知這城中物價如何，多虧這孫娘子替她討價還價，省了許多銀子
真是不當家，不知茶米油鹽貴，以往嚴姨娘當家，季祈兒從沒覺家常采買這樣費錢。米麵糧食，油鹽醬醋，蔬菜肉蛋，樣樣得出銀子買，這府城中的物價更是不便宜。季祈兒買了滿滿一籃子，實在提不動，就付了幾錢讓那店裏的夥計幫忙送去季家，最後共花了九百多文。
她又讓孫娘子帶她去了間成衣鋪，花了一兩體己銀子，按照季子淼的身量，給他偷偷訂了件蒼色披風後，才和孫娘子往雨花巷去。
待回到家，她開始琢磨起季子淼下場時候的吃食來。府試在四天後，共兩場，連考三天，須得要備好些吃食。
這日季祈兒正烙著蔥油餅，見父子倆邁步進院子，便招呼他們來吃:“爹，哥哥快來嚐嚐！”
季子淼兩步做一步走過來，伸手接了餅子，也不顧燙，上去就是一口。
季秀才訓他道:“沒個正形，像是餓了十天半個月般！”
季祈兒把金黃油亮的餅切好，疊在盤裏，又拿了筷子遞給季秀才道:“爹，您快嚐嚐，哥哥下場我便給他備些這蔥油餅如何？”
季秀才接了筷子道:“祈兒你不用備你哥哥吃食了。今兒子淼去府衙禮房交親供，領考引，聽那的小吏說，如今的知府改了規矩，為防舞弊，科舉進場除考考引之外，一律不得帶入，筆墨紙硯都由考場統統備齊，吃食有人來送，連過夜的被褥也是統一發放。”
季祈兒訝然:“那小吏說的是真是假？”
“我今兒問了同我結保的考生，他們都說是真的。這下你用不著操心我的考籃了。”季子淼道。
“這規矩實有些嚴了，科場條件簡陋艱難，哥哥你少不了吃上許多苦頭。”季祈兒歎道。
季子淼灑脫道:“誒，艱難不到哪去，又不是不允許我吃飯喝水蓋被子，隻是肯定沒家裏的好罷。”
她笑著打趣他道:“那你且趁這幾日在家，多吃喝些，要多蓋些被子。”
季秀才吃著香噴噴的餅，笑著看向一雙兒女，溫聲開口道:“人生容易的事兒太少，想要功成名就，固然要吃苦。你哥哥苦讀這些年，吃了多少苦頭，這科場裏的算些甚麽？”
季子淼點頭稱道:“是，爹說的對。我年輕身強體壯這些都不算什麽，那些個七老八十還要考的老前輩才該憂心！也不知那場裏請沒請大夫，那些年紀大的莫在考場上昏了去。”
季秀才瞪他一眼道:“又在胡說！老而不棄，何不是一種韌性？你還調笑起他們來。”
季子淼訕訕笑道:“我這不是關心他們嘛！”
兒子一向愛扯皮，季秀才不想和他扯東扯西，催他道:“去，快回房再查一遍考引去。”
季子淼又抓了一個餅，告退往房裏去了。
醜時，季祈兒睡得夢夢銃銃，扒了起來，開門一望，隻見東廂房燭火還未熄，季老爺和季子淼舉著書的身影印在窗紙上，心酸得睡意都無了大半。她歎道他哥哥這樣勤學問道，她爹又這樣陶熔訓誨，實是令人心疼，隻願最後她哥哥這府試能有個好結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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