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 笑罵考棚忍艱苦 無聊詩會味索然(1/3)

季秀才急忙迎上去，用雙臂接住他，問道:“子淼，身子如何，可有哪不舒服？”
季子淼軟趴趴倚在他身上，頹著個腦袋，抱怨道:“爹，這科場實在過於艱苦了些。您瞧瞧，把我蹉跎成甚麽樣，臉都黃了幾分。”
季祈兒見他嘴唇幹裂，忙從籃中取了一把櫻桃遞與他。
“題目如何？好不好答？”季秀才攙著他問道。
季子淼道:“八股出的是‘致中和，天地位焉，萬物育焉’，策論考的是府城戶籍管理的對策。這題目中規中矩，不難也不甚容易。”
季秀才追問:“那你是如何答的？”
季子淼苦著臉，哎喲一聲，幽怨道:“爹，您別問了，讓兒子歇歇吧。我若說了我如何作答，您再點評我幾句，我這心裏又要煎熬許多日。如今我一想到那科場就頭疼，且先讓我過幾日悠閑日子，莫要讓我再想起這科考舉業之苦事。”
季祈兒也勸道:“即是考完了，那就過了這茬，不再想罷，哥哥這幾日實是辛苦了。”
季子淼應和地點點頭，皺著一張臉委屈道:“妹妹，你是不知那考棚有多破爛。磚砌的方格子，休憩之地腿都伸不開。抖開分發的那被子，棉絮滿間亂飛，夜裏凍得我躺也不是，坐也不是，多虧有這袍子，才不那麽難挨。一日三餐倒是上得齊整，頓頓不是一瓢白水，幾張肉餅，一道醃菜，就是一碗瘦肉米粥配一碟鹹菜。我可算是實實在在曆了一回簞食瓢飲。”
季子淼說得口幹舌燥，停下吃幾顆櫻桃，繼續罵道:“如此就算了，最難熬的是那如廁。每個考棚放一個恭桶，這次的考場不知為何尤難散味通氣，不是我粗俗，那騷味臭味幾天不散，實在惡心人。前日裏，我正答得專心，旁側考棚的人突崩了好幾個響屁，劈裏啪啦把我嚇一跳，思路都斷好幾次。我也知人有三急，隻是遇到這事，我也止不住惱他，是不是？”
季祈兒聽著他抱怨，本覺得他在科場上甚是不易，心裏頗為心疼。誰知他說得直接，出口就是“崩響屁”，一下子沒憋住，笑得口水嗆在喉嚨，咳得她淚花直冒。
季秀才咬著後槽牙，強忍著笑，扯著嘴角裝作嚴肅，沉聲訓道:“粗俗不堪！少同你妹妹說這些莫名其妙的惡心怪話。”
季子淼弱弱駁他道:“爹，都是一家人，這屎尿屁的事我不同你們說，我還能同誰說去？那屁可大聲，影響我考試，我心裏不高興，粗俗就粗俗吧，罵出來也好受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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