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 深情厚誼喜相逢 叛道離經勸奔逃(2/3)

季祈兒含著淚，推開她，瞪她一眼道:“玉姐姐，你大白天說什麽鬼話，你若再說這些死不死的諢話，我便不再理你。”
李如玉隻搖頭，抓著她，哭得說不出話來。
暖閣裏的香篆鍾燃了許許輕煙，無影無蹤散在屋中。身旁李如玉還在低泣，季祈兒含著淚盯著這鍾出神。她該如何幫李如玉？她能怎麽幫？幫她將梁太太罵一頓？雇人把梁仲景打一頓？這些損人害己蠢笨的念頭冒出來季祈兒自己都覺可笑。這輩子她的階級身份太低，怎可能憑一己之力讓死咬住李如玉的梁府鬆開口？
除非……除非讓李如玉離開，她想辦法幫她逃……
季祈兒默然想了許久，也不知這離經叛道的話該不該說，說出來是否會害了她。
她思慮良久，終於握了李如玉的手，沉聲道:“玉姐姐，實在過不下去，且逃了就是。”
李如玉從沒見過季祈兒這樣的神情，她嚴肅著臉，直勾勾的看她，那雙眼睛深不見底，毫不退縮。李如玉瞪圓了眼，一時說不出話。
“天涯之大，處處都容得下你，何必偏在這梁府蹉跎。”
季祈兒的話炸開在李如玉耳邊，似如邪祟現世，可怖駭人。李如玉上前一把捂了她的嘴，慌忙擺頭，不讓她再說話。她恐慌道:“祈娘，你不要再說了。這不行。”
李如玉自從出生就和家族綁在一起。她三歲開蒙，夫子教她要尊師重道，孝順父母，不違父命。六歲養娘為她纏足，教她端莊得體，行為大方。十歲教養嬤嬤教她恪守貞潔，淑良賢惠。十五歲出嫁前她母親教她伺候夫君，孝順公婆。從來沒有人教她怎麽讓自己活得更加自在，更加快樂。
季祈兒拿開她的手，抓了她的肩膀，緊緊盯著她的眼睛道:“玉姐姐，你記住，你若過得壓抑，總想著死，隻管逃就是。”
李如玉被她嚇住，以前從來不知道她能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渾話來。她肩膀被抓得生疼，躲躲閃閃間，不敢看季祈兒眼睛，委屈慍道:“我能逃去哪裏呢？我怎麽能逃得走？我因此被人恥笑辱罵，我爹娘被人唾棄，我李家的貞烈牌坊會因我全變成一場笑話！我拋了這一切逃走，變成個人人喊打的瘋子蕩婦？我若被抓住，我便要被拉去浸豬籠！”
可是這一切都是錯的，包辦婚姻是錯的，愚孝是錯的，成全迷失自我，成全丈夫，淪為附庸是錯的，這些封建禮教糟粕全是錯的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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