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 恭謙為妾十餘載，靡室勞矣盡淑德(1/3)

嚴氏托了十裏八鄉有名申大腳和黃媒婆打探了好幾戶人家的女兒，和季秀才一通商量，都覺得不甚合適。
二位媒婆裏裏外外將手裏的花名冊翻遍了，進進出出幾番到季家苦口婆心勸說，口舌費盡，季家最終還是沒定下個所以然來。
這日申大腳又來訪，周嬤嬤將她請進來，前腳剛坐下，黃媒婆就來了。
周嬤嬤捧上茶水和果子，讓二人稍坐一坐，起身便去請姨太太嚴氏了。
二位媒婆本就是個閑不住嘴的性子，實在等得無聊，一人一嘴小聲絮叨著，見堂裏沒人，竟壓著嗓子說起季家閑話來。
“嬸子，你也知道，這秀才相公家中沒有正室太太，一向都是妾室管家。你且說，正經人家，誰能由著個妾當家做主，料理家事？”
“這姨太太為季大郎張羅甚麽婚事？這婚事怎麽也該是正室操心，怎麽能由得個妾指手畫腳，挑三揀四。她那樣挑剔，難不成是想給季大郎說個千金貴婦來？”
“是這個道理。正經人家哪裏會讓個妾室管家？姨太太上不得台麵，橫豎教養不出好兒女。季大郎且不說，他家二姐兒成日亂跑，出頭露麵連我家姑娘都不如，哪像個秀才相公家的閨女。他家裏這樣沒規矩，我看就是缺個正室太太。我瞧著季秀才年紀不甚老，不若我做個媒，將我那侄女說給他。”
“你那侄女不是個寡婦麽？”
“寡婦怎的了。我那侄女今年才二十，手裏妝匣銀子也多，為人賢惠周到，娶了她，季秀才可不吃虧。”
“既是這樣，你侄女嫁過來是極好的。”
二位媒婆嘴碎，越說越來勁兒，全然住不了口。
季秀才背手立在花格曲屏風後邊，氣得吹胡子瞪眼睛，實在忍不了，也不管是否有辱斯文，狠踢一腳踹在屏風上，直直讓其摔在地上。
二位媒婆被嚇了一跳，捂著心口蹦躂起來。定睛一瞧，隻見季秀才麵色緊繃，背手過來，二人心虛躲開，甚至忘了見禮。
季秀才忍著足尖疼痛，壓下火氣，哼一聲，僵硬扯了個笑，睨著眼睛淡淡道:“‘守嘴不惹禍’，二位青天白日裏少說這些醃臢話，免得遭報應。子淼的親事，便不勞煩二位了。”
說罷，他朝大門的方向昂了昂首，吩咐道:“周嬤嬤，送客。”
二位媒婆臊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兒，哪裏敢多待，寥寥草草告了辭，攜手快步離去了。
季秀才氣得狠了，牛飲三盞茶，心裏卻不知為何，始終消不掉那焦躁的惱意。
呸！管他什麽有辱斯文！他就該指著她們罵上一場才痛快！什麽多事婆也配把他家裏裏外外數落一遍？
正午，嚴氏恭恭敬敬擺上吃食，與他坐在一處用膳。見他臉色陰沉不，不知發生了甚麽，也不好詢問，隻低頭為他夾菜盛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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