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章 良辰吉日合巹觴 燭火葳蕤紅囍貼 上(1/3)

季祈兒被人攙下花轎，小心翼翼扶著往沈家去。一陣炮竹聲劈裏啪啦響起，緊接著歡笑聲此起彼伏，吉祥話接連不斷。
季祈兒眼前一片紅，低頭也隻能看見自己的腳尖。正落寞之際，耳邊冷不丁響起個熟悉的聲音來:“姑娘，別怕，我在呢。”
芍藥？她怎麽來了？
“你怎麽來了？”季祈兒小聲問道。
“我舍不得你，來當你陪嫁丫鬟哩。”芍藥壓著嗓子回道。
“你這壞丫頭，怎麽不早些同我說？”季祈兒哭笑不得，她還以為她得一個人嫁來沈家呢。
蓋頭外的芍藥嘿嘿笑兩聲，將繡球一端的紅綢塞在她手裏，“姑娘小心腳下，我們得進去了。”
季祈兒頂個紅蓋頭，握著紅綢跨馬鞍，過火盆，弄得是一個暈頭轉向。正恍惚間，眼下忽然出現隻紅拜墊，隻聽那禮生又喊道:“一拜天地施恩典，三生三世妙姻緣。拜－－”
堂中一對壁人微微躬身,拱手做一個長揖,而後雙膝跪在軟墊上，朝北那廣闊青天磕了三下頭。
“二拜高堂廣積德，雙雙助兒娶賢妻。拜－－”
二人朝向座上滿腹牢騷的趙氏，輕輕磕了一個頭。
“夫妻對拜，永結同心－－”
沈誠之攥著紅綢緩緩轉過身，離她一尺距離，直身相望。她跪在大紅拜墊，身姿纖巧挺拔，溫婉恬靜。紅蓋頭輕輕覆在她的頭上，隨著她的一舉一動，微微晃動。
“一拜恩愛不移。”
“再拜宜室宜家。”
“三拜比翼雙飛。”
二人相對叩首，兩頭相接，輕輕碰在地上。
“禮成－－”那禮生揚聲喊道。
……
待季祈兒被送至新房時，已是筋疲力盡。她坐在婚床上，摸一摸頭上的蓋頭，恨不得一把扯了，倒頭躺下。
“姑娘，餓不餓？我給你拿些東西填填肚子？”芍藥彎腰問她。
“我不餓。”季祈兒也不知她站在哪處，隻茫然地招一招手，示意她過來。“你過來坐，我想靠著你睡會兒。”
芍藥聽話地挪到她身旁，將她蓋著紅布的腦袋放到自己肩上，靜默一會兒，終是沒不閑住嘴，低聲喃喃道:“這沈家好生沒有禮數，怎能就把新娘子撂在一邊，連個來問候的都沒有。剛剛我就瞧見上座沈家大奶奶一副臭臉，跟我們欠她似的。”
季祈兒困得眼皮打架，敷衍回道:“管她的，沒人管我，我才好睡覺呢。”說罷，閉上眼睛不再理她。
斷斷續續睡了半個時辰，季祈兒才舍得睜開眼睛，從芍藥肩上起來。
她打個哈欠，盯著眼前一片紅，呆呆坐一會兒，甚是無聊。
“芍藥，我把這蓋頭揭了罷。”季祈兒伸手扶一扶被發冠壓得酸痛的頭。
“誒，姑娘，使不得，使不得。”芍藥一把將她手按住，不叫她動彈,“哪有新嫁娘自己揭蓋頭的，多不吉利？”
“好好好，我不揭就是了。”季祈兒掙開她的手，岔開話道,“芍藥你瞧我爹哭鼻子了麽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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