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5章 主母早來尋是非 陳年舊怨人情惡(4/4)

“好。”沈誠之應了，動筷吃起飯來。
待用過飯季祈兒帶著芍藥去院子東側的庫房清點嫁妝，沈誠之則關在書房裏讀書。
“六少奶奶，大奶奶今早這一通發昏，您可知道緣由？”芍藥為她打著扇子壓著嗓子道。
“誒，沒外人在，別叫我六少奶奶，多別扭呀。”季祈兒扭過頭，輕輕拍一下她，道:“我哪裏知道緣由，沈六郎沒同我說。”
“姑娘你都出門子了，不叫六少奶奶，叫什麽？況且你怎的還叫六爺沈六郎哩，多生分。”芍藥努嘴道:“我今兒可看得清楚，大奶奶為難你，六爺護著你那是直接翻了臉的。小時候我奶罵我娘時，我爹就慫得同那鋸了嘴的葫蘆般，屁…話都說不出一個。”
“你這丫頭，才一天，就向著他說話了去？好啦，我曉得，稱呼今後我慢慢改了就是。你莫要岔開嘴去，你這順風八卦耳可是探著了什麽消息？”季祈兒放下手中的瓷瓶，揶揄她道。
芍藥嘿嘿笑著，躬身附在她耳邊道:“我方才幹活時，同六爺的小廝飛雲聊上幾句。他說他雖打小在六爺跟前伺候，可沈家的恩恩怨怨他也不知緣由，隻知道從小六爺親娘是尤姨娘，在六爺六歲時人就走了。也不知為何大奶奶從前就明裏暗裏恨六爺，先前沈老爺在時她還不敢怎的，三年前沈老爺去了，她也不藏了，自那之後就沒給過六爺一個好臉色。”芍藥越說越氣，連連歎氣，啐道:“飛雲還說，三年前他本是要跟著六爺去遊學的，誰知大奶奶找人把他關在柴房，不叫他跟著去。且我聽人說，六爺臨走前，大奶奶那是一個子兒都沒給。大奶奶這般行事做派，我瞧六爺就該直接別回著沈家了，在外自立門戶最好。看他給這一大家子恭恭敬敬行禮，我都氣不過，這沈家誰站出來說句公道話了？大奶奶今日還這樣為難你，我都氣得打顫了 。我看就該甩臉子走人，回去跟老爺告狀去。”
季祈兒越聽心裏複雜，沉吟半晌，歎口氣，淡淡道:“他這些年不容易。爹跟我說過，他從前在縣學裏是數一數二的賢才。三年前的鄉試他本該下場子的，可沈員外去世耽擱了三年。科考需要親供，具結互保，鄉裏名聲是極重要的，這時須得恭敬警惕些，就怕沈大奶奶胡扯，鬧出個什麽來，傳出去了，他若擔上了不孝的罪名，怕是又要耽擱三年。他年少成才，飽讀詩書，文采斐然，卻施展不開，心裏定是憋屈的，三年可再耽擱不起了……”她拍一拍心口，緩聲道:“今早幸而我隻是笑著駁了她的話，否則事情鬧大了，就完了……”
“姑娘一心為六爺考慮著，真好。”芍藥點頭道。
季祈兒扯出一個笑，她在心裏默默歎氣。
哎，今後應付趙氏都是一樁麻煩事兒。嫁人果然就不是件好事兒，往後兩人做什麽都捆在一處，真麻煩！
沈誠之不知道的是，成親第二日，季祈兒腦子裏就已經冒出和離的想法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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