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 餘溫(2/3)

宗衍眸色深沉，“既然凶手想要毀掉，那就一定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。”
程度翻看著報告，眉宇間都染上一層陰霾。
八份金屬檢測，都通過了。
難道變異人不是被感染的，而是派生人的失敗品嗎？
那為什麽……要用活人來做這個實驗？
明明自己親眼目睹過派生人的整個製作過程，但是認知在這一刻崩塌，程度的腦子裏好像有根弦斷了。
他隻相信數據。
數據不會做假。
但人心虛偽，世事無常。
宗衍走後，陸深看著程度還在擦頭發，就開玩笑道：“程少將需要我幫忙吹頭發嗎？既然你都花錢包養我了，我也不好意思白吃白住。”
程度瞥他一眼，臉上滿是“你也知道不好意思啊”的稀罕神情。他走到東邊的半圓書櫃前，骨節分明的手不緊不慢地在書脊上劃過，想找些有用的資料，眉頭輕蹙，“不用了，我活該的。”
既然一開始敢下令逮捕他，那他就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，同樣會承擔任何後果。
確實是活該的。
陸深反而笑開了，沒再繼續這個話題：“你還吃飯嗎？我剛剛把飯菜放進保溫櫃了。”
意思是，如果程度要吃，他就端來。
程度自動忽略前麵那句，以為他想表達的是留到明天再吃，隻點了點頭應道：“嗯。”
良久，又回頭看著陸深疑惑道：“留到明天還夠吃嗎？”
就見某個大高個端著菜來了。
“你幹嘛？”程度莫名其妙。
陸深不明所以，“你不是要吃飯嗎？”
程度愣神，才意識到自己理解錯了，以為陸深隻是隨口問問。他手指微屈，指尖扣在書脊上微微泛白，心底不知道湧出一股什麽感受，暖暖的，像實驗艙破開一道口子，陽光溢進來，慷慨地灑在冰冷的機械上。
很多時候，他都在想，如果自己是原生人就好了，如果自己能理解情緒就好了，如果自己會愛會恨就好了……而不是冷冰冰的機械，異樣目光下的充能人，展示在眾人麵前的實驗品。
因為沒有才說如果。
或許是程度愣了好久。陸深抬手在他眼前扇了扇，才打斷他的思緒，“你在想什麽？”
程度縮回了手，有些局促，耳根子卻紅得發燙：“沒什麽。”
陸深挑眉，好奇地盯著他緋紅的耳朵，隻是笑著，不說話。
程度被他盯得不好意思，撇過臉走去其它位置找書，“我不吃飯，你端回去吧。”
“好。”陸深笑吟吟的。
程度的視線忽然停留在一本藍色書脊上，指尖也隨之頓住。
書名《藍眼》。
他捧在手裏，拂去薄薄的灰塵，發現這本書竟然沒有作者。
裏麵的紙張微微泛黃，看來並沒有用什麽保存技術。扉頁上鋼筆字跡行雲流水顏筋柳骨，依稀可以分辨出一個“陸”字，其它的看不清了，受潮太嚴重。
這時候的陸深已經折回來了，盯著程度手裏莫名熟悉的厚本子，問：“你在看什麽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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