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 先生(5/5)

棠梨覺得他定是瘋了，不過接下來的舉動讓她更有些後悔白日的行徑，寧願留堂的是自個。隻見蘇墨生不知從何處掏出一把竹戒尺，雙臂環在胸前靜等著棠梨伸手，她是想跑的但奈何小白在人手裏，而且蘇墨生的臉色確實不太好看。
她顫顫巍巍的伸手，“啪-啪-啪-”清脆利落的三聲，棠梨的手心瞬時便紅了，其實打的不重但也不輕，還有些發燙的酥麻，到底是在看到棠梨黑亮無辜的眼眸時那人便心軟了，揚起的竹竿到底沒再落第四下。不過還是將小白留了下來，哪怕棠梨再三央求，甚至於想偷將小狗偷走，在看到蘇墨生手中的戒尺時，還是略有不甘的一人離去。
第二日時，棠梨還是遲了一個時辰，不過吃早飯時卻收斂了，匆忙吃完便乖乖落座，堂課時也強撐著沒瞌睡，至少沒再亂畫，至於字嗎倒也寫了幾個，但距蘇墨生的要求還是相差甚遠。放堂時還是未將小白歸還，甚至還挨了三戒尺，棠梨很生氣可又不敢發作，因著這會子做先生的蘇墨生，同她往日相識的很不一樣，冷峻嚴肅堂課上還不苟言笑，那戒尺打人生疼，她都覺得是不是蘇墨生在報複自個，出門後便氣的直踹樹，踹的腿腳生疼才作罷。
第三日她便學乖了，正點到了堂課，便連早膳也未食，但蘇墨生臉色也並不好看，棠梨猜測著還是把早飯吃了，果然那人才露出笑意。明顯今日是認真多了，也不敢打瞌睡認認真真學了幾個字。用畫了幾個字更為貼切，可放堂時還是挨了一戒尺，她也不指望蘇墨生能將小白還她，至少在她的字能讓人滿意前。
她覺得這人一旦將自個擺在夫子的位置上，就格外執拗。
第四日，第五日，第六日，棠梨都明顯學乖不少。
直至第七日。
棠梨一手托著下巴，一手執筆嘴巴無意識的咬著尾端，眼睛望著蘇墨生的方向發呆。今日他穿一件水藍色外衫內著月白長衣，腰間係著杏色腰繩，墨發用一竹簪全部高束起，額間還係著兩指寬的祥雲紋抹額。身長玉立，隨他來回踱步衣衫飛揚勾起一些漣漪，他那俊秀非常的麵龐全無遮擋，整個人神采奕奕，不似以往的隨意，灑脫。眼眸狹長配上淺灰的瞳色不見妖冶，更似一灘潺潺春水，撫慰人心。溫潤如沐春風，鼻梁高挺，似黛青色的遠山那般筆直，薄唇隨他開口一張一合，忽地又閉緊。
一把戒尺赫然拉回棠梨的思緒，小姑娘一愣，身子一抖有些茫然的回望過去。
蘇墨生有些頭疼，他真是從未帶過如此….如此頑劣又拿她沒有辦法的學子，打重了又怕人痛，輕了不痛不癢人便也不長記性。不過他是見好就收的性子，對棠梨亦不是熟讀四書五經的要求，本意也是讓人認些常用字，不至於日後被人欺騙，畢竟她不能說話，能識些字也是好的。他敲敲桌子示意女子將手伸出來，棠梨不滿的嘟囔著小嘴巴，磨嘰半晌才將小手伸出來，攤開掌心上麵赫然兩道紅印，這是上堂課瞌睡時留下的鐵證。
這下便輪到蘇墨生不忍了，他裝模作樣抬手便要打，見女子皺巴的小臉，緊閉雙目。他噗呲一笑，到底那戒尺沒落下，恢複了些往日的語調：“午時了，我去做飯，方才學的幾個字，你再溫習幾遍。”
一聽這話棠梨雙眸恢複了些光亮，麵上藏不住的竊喜。
“午膳過後，我要查驗。”
幽幽幾字傳來，棠梨氣的直跺腳。恨不得將桌子掀了，衝著人的背影張牙舞爪的揮拳，末了還是老老實實習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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