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 傾聽者（四）(2/3)

亨利沉浸在回憶中好一會兒，突然覺得空氣中少了什麽，就像腕上失蹤了手表卻隻剩下曬痕。周圍一片寂靜，因為蟲鳴聲消失了，鳥群也不再啼叫。蘇珊此刻低著頭，手上的勺子停在半空中，那是一個極不舒服的中間態，沒人能長久保持這種詭異的姿勢。亨利扭頭看向老傑克，他也紋絲不動，眼神依舊如水般柔和，盡管這水已凍成了冰，他仿佛也成了一尊冰雕。讓亨利脊背發寒的並不是自己又仿佛成了幽靈般的存在，而是老傑克注視的方向，那裏沒有人，隻剩一把空的餐椅。
小約翰不見了。
“上帝啊，真該死！”亨利聽到外麵傳來隆隆的聲音，就像是颶風裹挾著海浪撞擊著山石，這聲音衝擊著他的耳膜，似乎他的內髒都要被其震碎，他要緊牙齒對抗震動，但桌麵的杯子中的水卻一絲波紋都沒有。他搖晃著站起身，衝向木門，他得找到約翰，他得找到約翰，他得找到約翰。他的頭腦在如此的狀況下隻容下這僅有的念頭。砰！門被他的肩膀撞開，亨利腳步踉蹌，他在柔軟的沙地中無法跑的很快，但他必須竭力向海岸奔去。幾乎沒有風，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甜膩的氣息，就像是腐壞的蜂蜜。月亮剛剛升起，夜空中幾乎沒有雲，群星也顯得更加明亮，似乎也更加密集而陌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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