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 亨利（一）(1/3)

這時鏡麵的冰涼觸感消失了，手掌和鼻尖的感覺突然變得溫熱，似乎還有點潮濕。在這個突然的變故中，亨利仿佛靜止了，他一動不動，隻有腦子在飛速轉動，做著徒勞的分析和毫無意義的假設。亨利感覺到有熱氣呼到他的臉上，是人的呼吸。此時他緊緊的貼著一個男人，兩個人的胸膛貼在一起，兩個人的手掌貼在一起，兩個人的臉貼在一起，那不是鏡像，那一定不是鏡像，那……是？他艱難的分離手掌，讓手指和鼻尖逃離這溫熱潮濕的觸感。他努力控製自己的思想，因為在這微妙的時刻，如果思維發生一點偏差，則會讓瘋狂代替理性，最終他也會變成尖叫著逃往叢林的瘋子。
鏡中的亨利並沒有做著同步的動作，他漸漸站直身體，盡管脖子依舊略微歪向左側，但姿態挺拔，雙手自然垂落在身旁，然後帶著微笑一步跨出鏡屋。
兩個亨利。
他身後的鏡屋現出虹彩的顏色，剛剛像是踏過了一層多彩的肥皂泡。亨利忙向後退去，與鏡中的自己保持距離。他呼吸急促，對於此種情況他完全沒有預想，以至於現在大腦一片空白，隻是死死到盯著這個新出現的自己。
“完全沒有必要，亨利。我不會對你怎麽樣，而且，我們是同一邊的。”同一邊？亨利覺得從鏡子中走出人說出這種話非常的諷刺，於是他緊抿著嘴唇一言不發。
“你想知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嗎？你想知道它們到底是什麽嗎？我是個成熟冷靜的人，所以你也一定是這樣。所以我想可以跳過期間的所有廢話，直接給出最終答案。”新的亨利眼睛直直的看著亨利，但眼神蒼涼疲憊，仿佛已然付出過知曉這一切的代價。
“你可以叫我萊森納，對，那本筆記就是我寫的，你想必已經看過了。我不喜歡亨利這個名字，因為它代表著不幸的過去。萊森納（listener，傾聽者）是我的新名字，其實它們不喜歡名字，因為名字沒有意義。因為我聽到了它們的聲音，了解它們的意圖，我是第一個理解它們的人，所以我成為萊森納。”萊森納緩緩歎了一口氣，似乎要把肺裏的所有空氣吐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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