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歸家(3/3)

“二傻子，你在撿錢蠻？”他笑嘻嘻地問。
“日恁娘。”二傻子頭都沒抬，直接罵了一句。
“哎？你這個二傻子咋罵人來？”
許建全自討沒趣，把煙掏出來，遞給二傻子。“來來來，抽根煙。”
“日恁娘。”二傻子還是隻會這一句。許建全覺得這傻子沒有精神病醫院的傻子好玩，失了興致。二傻子上麵還有一個姐姐也是傻子，家裏窮的沒有衣服穿，一個看不住就光著屁股出來溜達。幾年以後讓村裏的老光棍騙到家裏糟蹋了，結果懷了孕就跟了老光棍，誰知道生下來的孩子還是傻子。
老光棍也是夠狠，一包老鼠藥毒死娘倆，警察來調查他辯解說是傻妮子誤食，還毒死了孩子，哭的非常動情。村裏人都知道是這老光棍毒死的人，但是沒有證據誰也沒有辦法。怪就怪他們沒有文化的父母，近親結婚造下的惡果。
轉身回到老宅，看到母親正坐在院子裏挑豆子。母親一身粗布大褂，鬆鬆塌塌，沒有衣服冬天的棉襖天暖和了掏出棉花繼續穿。消瘦的臉上一道道皺紋訴說著歲月的艱辛，鬢邊的白發更顯得命運的不公。
在五十多歲的年紀，看起來竟如七八十的老太太般蒼老。母親的一生經曆了太多的苦難，早年喪父，中年喪偶，老年喪子，人生最大的悲劇莫過於此。這麽多的苦難也能沒擊垮堅強的母親，上一世自己糟蹋身體，走在了母親前麵，沒能在靈前盡孝。重生回來不能再讓母親承受這樣的痛苦。
他帶著淚花走到母親身邊，跪下來說：“娘，俺回來了。”這一聲娘叫的無比愧疚。
母親緊緊握住他的手，仔細打量著，眼中滿是心疼的淚水。“俺的孩啊，二子咋樣了？好了嗎？咋又瘦了，到底受了多少罪啊。”母親哭著說道。
他緊緊抱住母親，兩人抱在一起哭了很久。最後，他站起來說：“娘，我好了，全好了。你看。”他轉了一圈，展示給母親看。
母親擦幹眼角的淚水說：“好了就行，你餓了嗎？娘給你揍飯。”
“我已經吃過了，家裏人都幹啥去了？”
“建全回來啦！”這個時候大嫂從做飯的棚子走了出來，老三家跟在後麵，懷孕不久還沒有顯懷。大嫂在教老三家攤煎餅，煎餅是鳳城80年代主要的食物之一，媳婦兒不會攤煎餅就是不合格的媳婦兒。
“你大哥去鎮上喝酒去了，老三賣豆腐還沒回來，老四老五老六去地裏鋤草了。”大嫂回答道。
這些年母親一人拉扯六個孩子實屬不易，好在大哥幹點小買賣，母親會出豆腐，老三很早就輟學賣豆腐，才讓這個家的光景能混下去。自己成年就出去當兵，沒給家裏做一點貢獻，家裏為了自己結婚還蓋了新房子，欠了一屁股債。讓許建全好生慚愧，應該做點什麽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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