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 絆馬局 親情與和解 4合一(2/5)
等老婆婆置出吃食，推門進入時。
那女人垂著頭，坐立榻邊。身形羸弱慘青，枯發垂落開散，一動不動地像個被活妥妥的封印成石像的青白妖怪。
榻邊陳平翹著板凳，抓著榻沿，語氣弱弱開口：“姐姐，你沒有住的地方嗎，你可以把這裏當成你家的。”
家？
女人看向小小瘦瘦的陳平，眸中有過閃爍，轉瞬即逝後神色恢複淡漠。
陳平歪頭，大著膽子道：“姐姐你睡覺總是喊自個的爹爹娘親，俺也……俺也好想俺遠走的爹爹和娘親。”
老婆婆放下吃食，急忙跑過去，瞪了一眼不太聽話的小孩，隨後她捂住陳平的嘴。
“姑娘……你好些了嗎？我也算救了你，我老太婆不要你什麽，隻圖個清淨，家人平平安安。”
女人也說不出話，環顧屋內齊整幹淨，窗外竹影翠翠，杵木閣頂。是一家普通凡人，普普通通的家，那什麽是平平安安，平平安安……
一旁小陳平掙紮開來，眼一轉，嘿笑著跑出去，翻出薄紙和一杆毛筆，撂在榻邊，示意女人寫字。
女人怔愣會，隨後黑墨流轉，利落地寫出“虞銀”二字。
“虞銀？姐姐叫虞銀，好名字這個虞字還是我之前從先生的古書上翻出的。姐姐，你爹爹娘親取得名真好，俺叫陳平，俺婆婆叫齊小紅。”
老婆婆眼角一抽，又捂住陳平的小嘴，訕訕開口：“姑娘，見諒了。我老太婆希望姑娘早日好了，早日出去，別在來了。”
虞銀沉默著頷首，會早日出去的。
……
虞銀半日便好能走。
早晚間，她幫著老婆婆挑水做飯，又助陳平識文斷字。
一妖無言卻有情，每於寒盡覺春生 。
這日，虞銀照舊挑水，是力氣大的很。
老婆婆讓她停下。
“小姑娘，你人真好，可惜和我這老太婆一樣命苦。你說那些修士多風光，多讓人羨慕。”
老婆婆摸摸虞銀的腦袋，有些惆悵道：“我家老爺子也是和你一樣，不甘心淪為凡人，後來尋仙問道再也不見。陳平的爹爹也是尋仙問道，從前我怨，他們棄家不顧，十年不歸，也可能死在異鄉，可能這就是凡人的命數吧。虞姑娘挺好的。”
虞銀笑笑：“會回來的，隻要還活著。”
老婆婆離去，虞銀移步書屋。
屋中隻有一席木案，案邊麻衣小童正看著學堂書發愁。
虞銀走過去，敲敲桌麵，她看向陳平：“你可願意提前修行？”
陳平放下書，瞪大眼睛，有些不自在道：“我很差……我真的可以嗎！”
虞銀搖頭：“陳平，很刻苦對不對？”
陳平點點頭，眼中渴望的東西再也藏不住。能求仙問道，對於他們這些凡間百姓來說，又是多麽厲害。
“虞姐姐，我要是能長生不老，那是不是就是天下第一了，厲害得能打扁天下。這樣也就沒有人會欺負我婆婆了。”
長生不老四個字，虞銀心下坦然。
人生若是初見，她身為妖族，體魄強健，能活十萬年，雖靈力低微修不成真正的神仙，但卻有大把歲月，去登萬裏壯闊，仰仙人騰飛，望日月懸城，撰劍豪銘文。
諸如此類，萬年來時代遷移，舊都已逝。長生不老真算不什麽，她早就明白了什麽是回家的執念，什麽是陪伴。這些種種都縈繞心扉，千百年都難忘卻。
虞銀苦笑開口：“想要長生不老？你以後就知道了，人生路上總得要去追尋什麽，知道了嗎。陳平啊，如今也要好好照顧婆婆，你可是有家的人了。”
陳平點點頭，從木閣裏拿出了靈果，語氣堅定道：“虞姐姐，我已經準備好了，我想修煉。”
這邊虞銀還是撬開荷包，拿出了一塊靈石。
陳平好奇地盤玩璀璨靈石，是個好東西。
他垂著頭，還給了虞銀。
“虞姐姐，我……沒有什麽可以給你的，這很貴吧。”
虞銀笑著，又將靈石遞給陳平。
“不夠姐姐這還有。”
虞銀心底是真高興的。
幾塊極品靈石足以讓小陳平淬靈脈，煉好道路。師傅你會高興的吧，助人成道是如此豁達。
陳平靈脈重塑，虞銀便走了，後將三塊靈石留給了老婆婆。
風塵仆仆的老婆婆回到家，瞧見桌上放著三塊靈石。
陳平腦袋晃晃，“就是這個，虞姐姐就是用這個幫助我的。”
老婆婆端詳片刻，靈石上刻有巫字。
她心緒不寧，握緊了靈石。
不日，便找到了白太歲巫。
老婆婆溢於言表，陸陸續續地講出來曆。
白太歲巫見熟悉的巫族靈石，囅然而笑，開口道：“她留下的真名是叫虞銀，是否？”
……
巫山出遊的草衣男子，在凡間遊曆。此刻渡船下邊，眼前是河水山川，青青河畔，層層蘆葦，疊疊雲煙，家家戶戶。
他劍飛出，令牌響動。
“叛逃者紫陽，暴斃凡間，迅速收回巫族命書。”
嗬笑一會，他甩開草帽，靈力下壓，劍鞘和書本飛出。正是巫魂書道，熄滅的魂火搖擺不定，指向一處小鎮。
穿過小鎮的天門，草衣男子兩度出手，劍飛鴻便抵達紫陽住處，此處千秋水道，竹馬金道，大戶繞竹，盆山玉青。
聳樓懸掛著香火，踏入白色的靈堂大門空蕩蕩蕩。一個刻巫紋的巨大石像，中心置放一盞昏黃的油燈。
燃燒的燭散發出微弱的光芒，堂下，四人白衣白帽，他們盤坐，口中念念有詞是低沉祭聲。
一聲打破沉寂肅穆的靈堂。
“我乃巫山仙門聖賢。交出巫族聖物，巫族命書。”
身穿白衣的四人回頭，看向草衣男人。草衣男人，緩步而來，劍飛出，似將要斬斷靈堂。
四人齊齊跪地。
“我父親，魂燈早滅，如今前輩說的小輩們一概不知，前輩還請隨意。”
草衣男人哼笑，提劍劃過地板。
滋啦滋啦的劃痕，靈氣翻滾，四人滾開，讓出一條道。
草衣男子置出搖鈴，石像轟轟裂開，從中閃現出一本書，正是巫族天命書。
來！草衣男人斬開天命書，鈴落同天命一同混合，普光潔淨，這才是真正的巫族天命書，需兩物合體。
當年，巫族老仙是故意讓紫陽偷走天命書，就是為了今天這一刻，找到真正的萬年禍害之一的魔童。
做好一切，他轉頭看向守靈的四人。紫陽這人不壞，但試圖改天命，渴望得道成仙，逃到凡間後，倒是收養了三子一女。
他走出大門，“複仇是最無旁騖的道，吃過苦頭人的會吃人。你們的父親，是活該。”
鎮內酒棧，幾家撂倒漢多饞，嗅這美酒，千裏餘處香。
屋外熱氣朦朧，澎湃之下，滿身凡塵的草衣男子跨過門檻，映入眼簾的是間寬敞熱鬧的酒堂。
他坐下堂央的木質酒桌。又要來上好菜，獨斟一壺米酒。手裏拿著一根雞肋肉，他咽下細細品味，“小二再來蓋飯！”
“來了來了，爺。”
良久，四壁旁木質酒架擺滿酒罐，酒簾後一桌，一群錦衣男子正在舉杯暢飲，其間細碎的話語傳出。
“誒，你可知那殺掉算命老頭的是何許人。”
“算命老頭？，那個混子修士，終於死了？”
“是啊，現在他家可發布告示呢。”
“告示？算命老頭也算金丹修士，這誰能殺啊。”
“哼哼，怕是哪天被人報複回去，就這麽死了。也是活該。”
“那這凡間最近肯定不安生了。”
草衣男子聽後，停下喝酒動作。笑了聲，算命老頭正是那紫陽，在凡間亦正亦邪，也是他巫山仙門叛逃出去的師弟。此次前來，屍體沒了，在待鎮上幾日，若無收獲，就也帶回天書罷了。
酒水不剩，他移步天門入口。
這裏十丈高台，每台上都站著十個人。他們衣著樸素，都是來初此測靈根的普通凡童。靈根優等，便可進入天門，抵達下界，享受豐厚資質，是凡人唯一的機會。
修士自帶一種壓迫無形的力量，而天門外就是一個未知的世界。上方，傳來一聲洪亮的宣告。
“測試開始！”
孩童們大多十二來歲，上方那人陣陣雄渾聲音讓孩童們都鴉雀無聲，整整齊齊的排列好後，紛紛鼓足勇氣上前。
遠處樹下，銀衣男人站立，還是靜靜地看向四方天下。
老婆婆送來飯，身後還跟著個陳平。
銀衣男人：“這是，你家的孫兒？”
老婆婆笑著拉過陳平：“陳平，這是歲巫大人。”
“歲巫大人好。”
銀衣男子瞧著，淡淡道：“快十歲了？可以去旁側測靈根了。”
老婆婆笑著拱手相讓，帶著陳平過去了。
兩人離開，一旁的草衣男子也走了過去。
“巫大少爺，如今過得可好？”
白太歲巫看向草衣男子。
“王也。”
草衣男人王也嗬嗬，直說來曆，隨後相邀白太歲巫一起找人。
白太歲巫沉默著，隻是看向測靈台。
“你？你叫陳平是吧，你年歲不滿，不能測。”
陳平緊張駁回：“我……我可以的。”
老婆婆訕笑：“仙人，這不是無償的嗎？”
仙人板著張臉，還是不能。
眼見不通，王也低聲歎息，意識命運多變，一切都充滿變數。他走過去，笑道：“仙門，如此不講理？”
仙人：“何人報上真名？”
王也置出令牌，“王也是也，巫山仙門聖賢長老，我外出遊曆，鮮有人知。”
竟是巫山仙門，還是長老。仙人猶豫了，無論是巫山一族，還是巫仙門派的。四海八荒之內排名第三的大宗門，他們精通巫蠱之術，有算命天運之說。
仙人還是讓步：“請吧。”
得到許可，陳平腦袋晃晃，踮起腳，伸手摸向了測靈根的靈球。
光芒萬丈後，一束光熄滅。
陳平看著，周圍人都在退讓。
有仙人大喊：“是極品！是極品的雷靈根。”
老婆婆抱著陳平，笑著兒孫，上天啊，真是自有兒孫福。此事過後，陳平也被預留在了雷雲宗。
天門台外，虞銀也瞧見陳平的光彩。她悄悄離開，跨步向天門入口。
那裏站著一人，兩年未見，那人早已大變。無抱玉琴，反倒手托棋盤紋枰。一頭短發利落，身著寬鬆的銀素長袍，腰間係條黑綢還裹著一把匕首。
“師傅！”
白太歲巫轉過頭，緩緩走去。
虞銀已經抵至他肩膀，溫暖的大手摸了摸頭。
“好久不見了。”
“師傅還認得出我！”
白太歲巫笑笑，“我隻收了你一個徒弟。”
清炎見遠山，夕陽凝蒼灰，日落西山際輝煌，映照歲月無盡。兩人相隔三丈，盤坐在天門外，暢聊趣事。
老婆婆拱好手，提著飯碗。
“少爺，晚飯打來了。”
“婆婆，你怎麽在這裏？”
老婆婆這才抬頭，瞧著眼前的兩對佳人。白巫銀衣，虞姑娘也是白衣！心裏咋舌後，也沒說出個理由，“哈哈，我老太婆是凡人，送點飯能賺靈石。”
白太歲巫笑著說：“婆婆，辛苦。”
婆婆拱手走開，白太歲巫才述說。
塵緣仙道，幾世淒迷。
如今萬年災禍就要降臨，他算盡天命，都無從知曉其人何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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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女人垂著頭，坐立榻邊。身形羸弱慘青，枯發垂落開散，一動不動地像個被活妥妥的封印成石像的青白妖怪。
榻邊陳平翹著板凳，抓著榻沿，語氣弱弱開口：“姐姐，你沒有住的地方嗎，你可以把這裏當成你家的。”
家？
女人看向小小瘦瘦的陳平，眸中有過閃爍，轉瞬即逝後神色恢複淡漠。
陳平歪頭，大著膽子道：“姐姐你睡覺總是喊自個的爹爹娘親，俺也……俺也好想俺遠走的爹爹和娘親。”
老婆婆放下吃食，急忙跑過去，瞪了一眼不太聽話的小孩，隨後她捂住陳平的嘴。
“姑娘……你好些了嗎？我也算救了你，我老太婆不要你什麽，隻圖個清淨，家人平平安安。”
女人也說不出話，環顧屋內齊整幹淨，窗外竹影翠翠，杵木閣頂。是一家普通凡人，普普通通的家，那什麽是平平安安，平平安安……
一旁小陳平掙紮開來，眼一轉，嘿笑著跑出去，翻出薄紙和一杆毛筆，撂在榻邊，示意女人寫字。
女人怔愣會，隨後黑墨流轉，利落地寫出“虞銀”二字。
“虞銀？姐姐叫虞銀，好名字這個虞字還是我之前從先生的古書上翻出的。姐姐，你爹爹娘親取得名真好，俺叫陳平，俺婆婆叫齊小紅。”
老婆婆眼角一抽，又捂住陳平的小嘴，訕訕開口：“姑娘，見諒了。我老太婆希望姑娘早日好了，早日出去，別在來了。”
虞銀沉默著頷首，會早日出去的。
……
虞銀半日便好能走。
早晚間，她幫著老婆婆挑水做飯，又助陳平識文斷字。
一妖無言卻有情，每於寒盡覺春生 。
這日，虞銀照舊挑水，是力氣大的很。
老婆婆讓她停下。
“小姑娘，你人真好，可惜和我這老太婆一樣命苦。你說那些修士多風光，多讓人羨慕。”
老婆婆摸摸虞銀的腦袋，有些惆悵道：“我家老爺子也是和你一樣，不甘心淪為凡人，後來尋仙問道再也不見。陳平的爹爹也是尋仙問道，從前我怨，他們棄家不顧，十年不歸，也可能死在異鄉，可能這就是凡人的命數吧。虞姑娘挺好的。”
虞銀笑笑：“會回來的，隻要還活著。”
老婆婆離去，虞銀移步書屋。
屋中隻有一席木案，案邊麻衣小童正看著學堂書發愁。
虞銀走過去，敲敲桌麵，她看向陳平：“你可願意提前修行？”
陳平放下書，瞪大眼睛，有些不自在道：“我很差……我真的可以嗎！”
虞銀搖頭：“陳平，很刻苦對不對？”
陳平點點頭，眼中渴望的東西再也藏不住。能求仙問道，對於他們這些凡間百姓來說，又是多麽厲害。
“虞姐姐，我要是能長生不老，那是不是就是天下第一了，厲害得能打扁天下。這樣也就沒有人會欺負我婆婆了。”
長生不老四個字，虞銀心下坦然。
人生若是初見，她身為妖族，體魄強健，能活十萬年，雖靈力低微修不成真正的神仙，但卻有大把歲月，去登萬裏壯闊，仰仙人騰飛，望日月懸城，撰劍豪銘文。
諸如此類，萬年來時代遷移，舊都已逝。長生不老真算不什麽，她早就明白了什麽是回家的執念，什麽是陪伴。這些種種都縈繞心扉，千百年都難忘卻。
虞銀苦笑開口：“想要長生不老？你以後就知道了，人生路上總得要去追尋什麽，知道了嗎。陳平啊，如今也要好好照顧婆婆，你可是有家的人了。”
陳平點點頭，從木閣裏拿出了靈果，語氣堅定道：“虞姐姐，我已經準備好了，我想修煉。”
這邊虞銀還是撬開荷包，拿出了一塊靈石。
陳平好奇地盤玩璀璨靈石，是個好東西。
他垂著頭，還給了虞銀。
“虞姐姐，我……沒有什麽可以給你的，這很貴吧。”
虞銀笑著，又將靈石遞給陳平。
“不夠姐姐這還有。”
虞銀心底是真高興的。
幾塊極品靈石足以讓小陳平淬靈脈，煉好道路。師傅你會高興的吧，助人成道是如此豁達。
陳平靈脈重塑，虞銀便走了，後將三塊靈石留給了老婆婆。
風塵仆仆的老婆婆回到家，瞧見桌上放著三塊靈石。
陳平腦袋晃晃，“就是這個，虞姐姐就是用這個幫助我的。”
老婆婆端詳片刻，靈石上刻有巫字。
她心緒不寧，握緊了靈石。
不日，便找到了白太歲巫。
老婆婆溢於言表，陸陸續續地講出來曆。
白太歲巫見熟悉的巫族靈石，囅然而笑，開口道：“她留下的真名是叫虞銀，是否？”
……
巫山出遊的草衣男子，在凡間遊曆。此刻渡船下邊，眼前是河水山川，青青河畔，層層蘆葦，疊疊雲煙，家家戶戶。
他劍飛出，令牌響動。
“叛逃者紫陽，暴斃凡間，迅速收回巫族命書。”
嗬笑一會，他甩開草帽，靈力下壓，劍鞘和書本飛出。正是巫魂書道，熄滅的魂火搖擺不定，指向一處小鎮。
穿過小鎮的天門，草衣男子兩度出手，劍飛鴻便抵達紫陽住處，此處千秋水道，竹馬金道，大戶繞竹，盆山玉青。
聳樓懸掛著香火，踏入白色的靈堂大門空蕩蕩蕩。一個刻巫紋的巨大石像，中心置放一盞昏黃的油燈。
燃燒的燭散發出微弱的光芒，堂下，四人白衣白帽，他們盤坐，口中念念有詞是低沉祭聲。
一聲打破沉寂肅穆的靈堂。
“我乃巫山仙門聖賢。交出巫族聖物，巫族命書。”
身穿白衣的四人回頭，看向草衣男人。草衣男人，緩步而來，劍飛出，似將要斬斷靈堂。
四人齊齊跪地。
“我父親，魂燈早滅，如今前輩說的小輩們一概不知，前輩還請隨意。”
草衣男人哼笑，提劍劃過地板。
滋啦滋啦的劃痕，靈氣翻滾，四人滾開，讓出一條道。
草衣男子置出搖鈴，石像轟轟裂開，從中閃現出一本書，正是巫族天命書。
來！草衣男人斬開天命書，鈴落同天命一同混合，普光潔淨，這才是真正的巫族天命書，需兩物合體。
當年，巫族老仙是故意讓紫陽偷走天命書，就是為了今天這一刻，找到真正的萬年禍害之一的魔童。
做好一切，他轉頭看向守靈的四人。紫陽這人不壞，但試圖改天命，渴望得道成仙，逃到凡間後，倒是收養了三子一女。
他走出大門，“複仇是最無旁騖的道，吃過苦頭人的會吃人。你們的父親，是活該。”
鎮內酒棧，幾家撂倒漢多饞，嗅這美酒，千裏餘處香。
屋外熱氣朦朧，澎湃之下，滿身凡塵的草衣男子跨過門檻，映入眼簾的是間寬敞熱鬧的酒堂。
他坐下堂央的木質酒桌。又要來上好菜，獨斟一壺米酒。手裏拿著一根雞肋肉，他咽下細細品味，“小二再來蓋飯！”
“來了來了，爺。”
良久，四壁旁木質酒架擺滿酒罐，酒簾後一桌，一群錦衣男子正在舉杯暢飲，其間細碎的話語傳出。
“誒，你可知那殺掉算命老頭的是何許人。”
“算命老頭？，那個混子修士，終於死了？”
“是啊，現在他家可發布告示呢。”
“告示？算命老頭也算金丹修士，這誰能殺啊。”
“哼哼，怕是哪天被人報複回去，就這麽死了。也是活該。”
“那這凡間最近肯定不安生了。”
草衣男子聽後，停下喝酒動作。笑了聲，算命老頭正是那紫陽，在凡間亦正亦邪，也是他巫山仙門叛逃出去的師弟。此次前來，屍體沒了，在待鎮上幾日，若無收獲，就也帶回天書罷了。
酒水不剩，他移步天門入口。
這裏十丈高台，每台上都站著十個人。他們衣著樸素，都是來初此測靈根的普通凡童。靈根優等，便可進入天門，抵達下界，享受豐厚資質，是凡人唯一的機會。
修士自帶一種壓迫無形的力量，而天門外就是一個未知的世界。上方，傳來一聲洪亮的宣告。
“測試開始！”
孩童們大多十二來歲，上方那人陣陣雄渾聲音讓孩童們都鴉雀無聲，整整齊齊的排列好後，紛紛鼓足勇氣上前。
遠處樹下，銀衣男人站立，還是靜靜地看向四方天下。
老婆婆送來飯，身後還跟著個陳平。
銀衣男人：“這是，你家的孫兒？”
老婆婆笑著拉過陳平：“陳平，這是歲巫大人。”
“歲巫大人好。”
銀衣男子瞧著，淡淡道：“快十歲了？可以去旁側測靈根了。”
老婆婆笑著拱手相讓，帶著陳平過去了。
兩人離開，一旁的草衣男子也走了過去。
“巫大少爺，如今過得可好？”
白太歲巫看向草衣男子。
“王也。”
草衣男人王也嗬嗬，直說來曆，隨後相邀白太歲巫一起找人。
白太歲巫沉默著，隻是看向測靈台。
“你？你叫陳平是吧，你年歲不滿，不能測。”
陳平緊張駁回：“我……我可以的。”
老婆婆訕笑：“仙人，這不是無償的嗎？”
仙人板著張臉，還是不能。
眼見不通，王也低聲歎息，意識命運多變，一切都充滿變數。他走過去，笑道：“仙門，如此不講理？”
仙人：“何人報上真名？”
王也置出令牌，“王也是也，巫山仙門聖賢長老，我外出遊曆，鮮有人知。”
竟是巫山仙門，還是長老。仙人猶豫了，無論是巫山一族，還是巫仙門派的。四海八荒之內排名第三的大宗門，他們精通巫蠱之術，有算命天運之說。
仙人還是讓步：“請吧。”
得到許可，陳平腦袋晃晃，踮起腳，伸手摸向了測靈根的靈球。
光芒萬丈後，一束光熄滅。
陳平看著，周圍人都在退讓。
有仙人大喊：“是極品！是極品的雷靈根。”
老婆婆抱著陳平，笑著兒孫，上天啊，真是自有兒孫福。此事過後，陳平也被預留在了雷雲宗。
天門台外，虞銀也瞧見陳平的光彩。她悄悄離開，跨步向天門入口。
那裏站著一人，兩年未見，那人早已大變。無抱玉琴，反倒手托棋盤紋枰。一頭短發利落，身著寬鬆的銀素長袍，腰間係條黑綢還裹著一把匕首。
“師傅！”
白太歲巫轉過頭，緩緩走去。
虞銀已經抵至他肩膀，溫暖的大手摸了摸頭。
“好久不見了。”
“師傅還認得出我！”
白太歲巫笑笑，“我隻收了你一個徒弟。”
清炎見遠山，夕陽凝蒼灰，日落西山際輝煌，映照歲月無盡。兩人相隔三丈，盤坐在天門外，暢聊趣事。
老婆婆拱好手，提著飯碗。
“少爺，晚飯打來了。”
“婆婆，你怎麽在這裏？”
老婆婆這才抬頭，瞧著眼前的兩對佳人。白巫銀衣，虞姑娘也是白衣！心裏咋舌後，也沒說出個理由，“哈哈，我老太婆是凡人，送點飯能賺靈石。”
白太歲巫笑著說：“婆婆，辛苦。”
婆婆拱手走開，白太歲巫才述說。
塵緣仙道，幾世淒迷。
如今萬年災禍就要降臨，他算盡天命，都無從知曉其人何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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