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家的模樣(2/2)

“噓，別吵醒孩子們，一會我就趕回去，不會有事的”。爸爸小聲的說道：“宜君喜歡讀書，我給她找了幾本書，還托人買了一架小電子琴給她倆姐妹，女孩子學點這些好”。
“琴多少錢？”媽媽的音量明顯放大。
“沒多少錢”爸爸遮遮掩掩“宜君肺炎好點嗎？還咳嗽嗎？”
“別給我說其他的，多少錢？”媽媽的語氣明顯的不悅。
“我走了哈，還有幾十裏路，我得在明天早會前趕回去，被發現了就麻煩啦。”爸爸明顯開始躲避媽媽的追問，說完就往外走。
媽媽追了出去…
外麵傳來了壓抑的爭吵聲，甚至有打鬥聲，我依稀聽見媽媽吼道：“敗家子、廢物…”。
後來我才知道，那架小小的電子琴花了8元錢，這在當時來看，無異於是一筆巨款。生活如此艱難，他卻如此浪漫，他的浪漫是以我們娘仨更艱難的生活為代價。他無力給孩子們好的生活或環境，但他還是想為孩子們做點什麽，可這樣的想法在被生活磨礪得粗糙的媽媽那裏，是不被理解和接納的。
爸爸對媽媽的解釋是他節省的煙錢買的，為此，媽媽停掉了他每月的煙錢。據後來他們的吵架中得知，當時幸好爸爸跑得快，否則媽媽的菜刀一定會砍傷了爸爸，爸爸也為他的“浪費”行為付出了沉重的代價。
正是因為這樣的差異，這樣的彼此之間的不懂，還有生活中受形勢和環境壓製的不能承受之痛，記憶中的爸爸媽媽三天一小吵、五天一大吵，甚至有時候大打出手，最厲害的一次是媽媽手提菜刀把爸爸唯一的一塊手表砍爛。
爸爸、媽媽，兩個世界的人、兩個極端的性格，特殊的年代被命運捆綁在一起，也培養了兩個個性迥異和不同世界觀的姐妹。
記憶中的姐妹站在一起，陌生人都堅決的說：不像！父母姐妹同框，陌生人說：喔，真的是姐妹，一個長得像爸爸，一個長得像媽媽。
一個長得像爸爸、一個長得像媽媽的姐妹倆，個性也是一個是爸爸的翻刻，一個是媽媽的複製。
歲月抹不掉基因的烙印，隻會更加強化它的溝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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