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糟糕生日和糟糕小孩(2/3)

比起男孩的胡亂瞎想，祁綰的心思可沒那麽豐富：“把那隻手給我！”
祁綰沒想到，看著如此消瘦的身體居然會如此沉，重力使然，她感覺自己都快被對方帶下去了，來不及多想，嘶吼出聲催促著對方。
可男孩臉色一怔，癡癡地開口：“……為什麽？”
！！！為什麽？什麽為什麽？
“你放開我吧。”他說。
他能感覺到，對方的手勁有所鬆動，而且這個圍牆並不高，稍有不慎就會被自己連帶著摔下七樓，“你別費力氣了。”
祁綰眼看著年紀並不大的男孩說出如此消極的話，恨不得馬上把人拽上來進行一頓思想教育，可她現在隻能好言相勸著：“乖，聽話好不好？有什麽事我們上來說好不好？姐姐陪你，好嗎？”
她說這話時的語氣並不溫柔，是帶著吃力的聲腔，可男孩聽著，卻是從未被溫暖所包圍的，令他渾身顫抖的感覺，甚至能從對方手心散發的溫度而抵禦心裏結冰已久的嚴寒。
豆大的淚珠從眼眶湧現，滑落臉龐，墜下高樓。
祁綰掃了一眼樓下，她的腳尖已經有些離地，在城群裏泛著冷淡燈光的空氣，好像看見了一絲白光。看著男孩的淚水，費力地，用手肘撐了撐水泥圍牆，皮膚被生生摩擦的感受痛得她想放手。
沒等她再度開口勸解，男孩流著淚，伸出右手搭上來，“…救救我。”
命運像被這句話係上了一個死扣。
四隻手死死抓住，但僅憑祁綰一個人的力量遠遠不夠，無力之際，她無措的將視線放向周圍，終於，在水泥邊際看見了一小截排水管！
“你把腳放在那個管子上，看見沒？”
男孩驅動著身體，努力勾著那節水管，眼見好不容易要踩上，水管上的青苔卻讓他腳尖一滑，整個人又被吊在半空中！
“呃啊——”又被一拽的祁綰隻覺得自己胳膊好像快斷掉，喘著粗氣，說：“沒事，再試一次，別怕。”
好不容易踩上水管，體位高了一截，祁綰竭力拉著，對方也很配合地往上爬，終於，當身體從水泥牆翻過來時，兩人都已經癱倒在地。
他睜著眼睛，聲控燈早已熄滅，視線裏是黑暗的天空，沒有一顆星星。
那一絲離死亡距離的恐懼襲上心頭，才堪堪感受到一陣後怕，想動動身體時，才發現麻木的手臂被牽製住了，轉了一下腦袋，女人散著淩亂的長發毫無形象地躺在自己身邊，而她的手卻還緊緊握著自己的手腕，像是擔心自己還存留著想不開的念頭。
男孩感覺到對方的手有些顫抖，視線往下移，才看見女人的右手已經被鮮血浸透。
他的心髒陡然跳動起來，砰砰的聲響讓他有些耳鳴。
“你……沒事吧？”
夜風掃過的地界響起一聲詢問。
祁綰喘著氣，後背已經滲出一片冷汗，聽見這句問話，頭一轉，眼睛瞪著他：“你沒事吧！”
後者沒說話。
“你為什麽要跳樓？”沒了弓懸一箭的顧忌，自然沒了方才的好言相對，話問得尖銳極了。
本就心情極差的祁綰經曆了這麽一件事，自然沒有平時的溫和，還想繼續逼問時，卻看見了對方落寞又自責的神情。
像被暴雨淋濕卻無處可去的小狗。
她突然說不出那些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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