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抄家發賣(2/2)

現在天色暗下來了，父親估計已經走上了黃泉路，不知道他一個人趕路會不會孤單害怕。
反正我現在是挺怕的——黑色的官靴停在了我麵前。
“你，跟我走！”他指著我，命令道。
我還沒來得及反應，就被人押著走出了隊伍。
“小姐！”我的貼身丫鬟桃紅看我被拉走，忍不住喊了一聲。
結果就是這一喊，讓她當場沒了命。
剛剛站在我麵前的那人刀尖上滴下一滴鮮血，剛好落在桃紅的麵前。
她的脖子上有一條血痕。
隨著血慢慢滲出，她的腦袋就滾落到了地上，眼睛還瞪得大大的。
她死了。
桃紅她死了。
因為剛剛喊了我一聲她就被砍了腦袋。
我呆在那裏，腦子裏一片空白。
短暫地沉寂過後，院子裏發出一聲比一聲高的尖叫聲。
“哈哈哈，膽子真小，這就嚇破膽了，不過你們還是省點力氣吧，去了窯子裏，有的是時間讓你們叫。”
那人將刀插回刀鞘，然後拎著已經呆滯的我出了府，將我塞進一輛馬車裏。
他們都死了……
她們也快死了……
黃泉路突然變得有些擁擠了。
爹爹，你走慢些，路上沒有馬車，你別擠著自己了。
我的身子隨著馬蹄的噠噠聲搖晃著，還保持著被塞進馬車裏的姿勢。
整個麵朝下趴著，手臂隨意地搭在一旁，腿和腰彎曲著，好像沒有任何知覺。
馬車一直往前走著，沒多久就停了下來。
車簾子被人掀開，我被人一把扯了下來。
這裏是一個妓院的後院，載我過來的馬正被人牽著往馬棚裏走，兩個人站在我麵前，上下打量著。
一個妝容精致，穿著暗粉色褂子的女人和一個拿著一把折扇，長得清秀的男人。
看派頭，他們應該是這家妓院的老板，或者掌櫃，反正是有實權的人。
我麻木地站在那裏。
反正已經被賣了，遲早都是死，不如得罪他們早些死。
那女人扭著胯繞著我走了一圈，上下打量著，然後站在我麵前，朱唇輕啟：“喲~倒是個標致的美人兒，好好調教一番，咱們摘月樓又要有一個名滿京城的花魁了。”
我低著頭，不言語。
聽說摘月樓的花魁，除了要長得國色天香、身段婀娜以外，還要琴棋書畫樣樣精通，並不是十分容易的。
成了花魁之後，便有專門的人伺候，所得的賞銀也可以自己拿著，不用全交給老鴇。
若是運氣好一點，被那些達官顯貴包下來，就不用再去伺候其他的人，隻專注侍奉一個主子。
運氣再好一點，被人贖身出去填為妾室，就可以脫了這賤籍，再也不用靠賣身過活。
光是這一點，就足以讓所有的妓女們動心。
賣身的女子，多半都有自己的不得已。
有的是家裏衰敗了，被父母買進來換錢的；有的是被拐子拐了再賣進來的；有的是走投無路家破人亡了，別無去處，隻能來這裏討生活；還有的，就是像我這樣，家裏犯事了，被發賣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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